从大杂院回到家,竟然是方子元来开门,看见他们回来,不问他们辛苦,却直接给了一个白眼,一扭头就回屋了。
“呃?”这又是闹哪样啊?
“咻!咻!”
方小福听见声音扭头,就看见子胜穿着一身浅绸单衣趿着鞋子坐在屋檐下架着的南瓜马车上,朝他们发出“你们悄悄来听我说话”的信号。
“二哥咋了?”方小福立刻了然地凑了过去,很小声地问。
“二哥看见我们都回来了,你们还没回来,又等了老半天就不高兴了,说你们一天不着家了,都没人陪他玩儿。”
子胜伸着小肉手附在方小福耳边嘀咕起原因。
“呃?怎会没人陪他玩儿?家里兄弟都干啥了?还有你们不是回来了吗,没陪二哥解闷儿?”方小福眨了眨眼看向隔壁屋。
忽然,隔壁屋的窗子“吱呀”一声撑开了,二哥虎着脸探头出来,一双凤眸瞪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瞪谁:“吵什么吵,小心掉牙!”
“唔!”子胜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脸惊吓。他刚开始换牙,换得还比较早,正是最担心自己掉牙的时候。
“二哥好狠!”方小福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方子元阴森森地横眼看向方小福。
方小福连忙走到他的窗前,隔着窗子笑嘻嘻地道:“二哥,今晚吃好了没?散步了没?是不是屋里热啊?要搬春凳到院子里乘凉吗?茶水可够?要我帮你倒茶来吗?”
“扑哧”一声,却是子胜破功。
“笨蛋,小心二哥请你吃板栗哦。”旁边的窗子里传来子鸿的声音,却是小声在骂子胜招二哥注意了。二哥心里不舒坦呢,你还往他的扇子面前凑,不是找揍么。
“哎哟,二哥你干嘛打我!”方小福呼痛,捂着额头瞪着方子元。
方子元淡定地收回手中扇子,淡然自若地回答:“请你吃板栗。”
“……”方小福无语了,刚才是谁说了这句话来着。
“砰!”隔壁的窗子关上了,子胜也跳下南瓜马车蹬、蹬地跑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方小福扭头看了看,顿时有种深秋里寒风凛冽、百花凋零、落叶乱飞的感觉。
真够沧桑啊……不,是太忧伤了……
为什么此刻她想到的不是二哥印证了子鸿那句二哥话吃板栗,而是前面那句“笨蛋”呢?笨蛋,她真是没事往二哥扇子面前凑了啊。
“小七儿,今晚吃好了没?散步了没?怎么还不进屋,是不是屋里热啊?要不要二哥拿扇子帮你扇扇?渴了吗?要不要二哥帮你倒茶来?”
方子元拍了方小福一扇子后,看着她咬着唇一脸愤怒瞪着自己,想明白后又无语望天的表情,心情顿时大好,走出屋来笑眯眯地说道。
“敢不敢照着我的话再说一遍啊!”方小福气得磨牙,朝方子元晃了晃拳头。
“我可不喜欢吃板栗。”方子元笑眯眯地看着方子湛,“刷”地一下打开扇子,为她扇了扇风,好心提醒,“这都头顶冒烟了,赶紧扇扇,消消火。”
“哼,我渴了!”方小福白了方子元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扇子,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我去给你倒茶!”方子元连忙走回自己屋里,结果等他倒了茶出来,却发现小七儿早就跑回自己的屋里了,还拿走了他的扇子。
方子元无语失笑,一口喝了茶最后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方小福坐在桌前用扇子扇着风,刚摆了二哥一道她心里得意得很。等了一会儿见二哥没来敲她的门,便知道二哥不跟她计较了,心里不免更加得意。
她将二哥的扇子两面看了看,一面是山水画,一面是白底写着诗,就如千千万万个书生的扇子般,在自诩有才的心思上也没什么不同。
家里好像就二哥喜欢耍扇子,其他兄弟好像都没有扇子,至少她没见过,搜索了一下记忆也没什么印象。
看来得抽空去买一些扇子回来,一人分一把,大热天的不装风雅,扇扇凉风总可以吧?
方小福正思索间,屋门被敲响,传来方子湛的声音:“小七儿,我提水来了。”
方小福连忙将扇子放在桌上,起身三两步跑到门边打开门。每天都有个少年比店小二还勤快送水,真是幸福啊。
“三哥,镇上是不是有卖扇子的铺子啊?”方小福一边拿浴盆一边问道。
“有啊。”方子湛提着水桶进来放在一旁,走过去从方小福手中接过浴盆,“彩云不是给你绣了几幅扇面么,明儿拿去镇上绷几把扇子回来就是了。”
“对哦,彩云上回送了我几幅小绣品的,漂亮得很,不过做扇面有些可惜了。”方小福空了手,便跑去柜子里翻找着。
很快就翻出六副小小的丝织双面绣,分别绣着一枝梨花、几朵桃花、一丛兰花、几竿绿竹、花上蝴蝶、月下仕女图。
都是双面绣,画却是由简单而复杂,六副画就是六种款式,做为礼物送给她可是一份厚礼了。
当时方子湛还曾笑话她,彩云是知道她不会绣花才多绣了几幅给她换着用。气得她当时掐了他好几下,直到他笑着求饶。
“算了,过两天咱们去镇上买吧,这个作扇子我还真舍不得,多好的绣品呀,留着慢慢欣赏吧。”方小福看了这幅看那幅,最后还是都锁进了柜子里。
“那也行,到时候看到喜欢的就买吧。”方子湛撇了撇嘴,到也不在意,他将两桶调好温度的水倒进浴盆里,“赶紧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