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随口分析的结果,竟然成真了。而且还是最差的这个结果。于是,方小福怒了。
“难怪那只蠢货敢这么嚣张,为所欲为,这是她爹娘教出来的渣啊。上梁不正下梁歪么。”方小福脸色难看地搁下筷子,不吃了。
本来以为只是走了过堂意思一下,并不能把那位小姐真的如何,但只要有点作用也算收获。没想到……
那一家子还真是不讲理儿,而且拿着一个大户当令箭,当堂威胁原告啊。靠!这什么世道。
“难道县丞大人就这么被一个县城里的大户吓着了,不给咱们家作主么?”方子湛也郁闷起来,没心情吃蛋糕了。
说起来,这事儿都是被他连累的。因为那女子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事后仔细想了想,这不会是偶然,更不是巧合。
“县丞大人自然不会被吓着,依然维持了原判。判王家赔偿咱们家马车损失二十两,还有诬蔑你们的名誉,罚银百两。并且要那王家小姐当堂向咱们道歉。”
“结果那王老爷当场拿了两百两银票就扔地上,气焰嚣张得很,说他家有的是钱,不缺这两个小钱。剩下的就买道歉。”
“这什么****啊!”方小福气得拍桌,小脸都气红了。她来到这世界也有几个月了,自认也见识过不少人了,却还没见过这么渣的。
比孙家人还渣。孙家人顶多私心,至少还要一张脸面,在公堂上可没这么样无耻过。
“那王家小姐也没招出她找我麻烦的原因?是为谁出气,还是受谁指使啊?”方子湛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又问。
“没有,她就说她是看中那金镯子,被你们强行买下,心中有气,因此想教训你们几个。”方志义苦笑,“可她的身份一出来,她的意图就明显了。”
“什么身份?”
“孙家的姨表亲。那王夫人是孙夫人的亲妹子。”方徐氏接口说道。
“她在二十年前嫁了王老爷做妾,很受宠,后来正室难产去世,她被扶正,风头是别的姨娘都比不上的。虽就生了一个女儿,也不影响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听着三婶娘的解释,方小福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那正室难产去世,不会就有这位宠妾的功劳吧?这世间哪那么多难产啊。”
难产、流产,可不是宅门争斗常用的伎俩么?
“……小七儿,这话出了门可别乱说,没的多惹麻烦。”方志义赶紧叮嘱方小福,眼神却下意识地瞟向自己婆娘。
而方徐氏正一脸惊诧地望着方小福,有些张口结舌。她知道小七儿聪明、厉害,可是这也太聪明、太厉害了吧?
又让她猜中了啊!
虽然王家原来的正室难产这事儿有蹊跷,很多人都有些猜测,甚至有流言从王家传出来过,镇上的人都听说了。
但这毕竟没有证据,主家又没报官,又没调查,自然不能明着说出来哪。就算有人说,也只是妇道人家私下聊天时议论一下罢了。
“看来这事儿也只能这么算了。唉。”方子湛叹气。人家的身份关系摆在这儿了,意图也很明确,反而给了对方理直气壮。
如果王家小姐认为自己的表姐妹受了委屈,是被他方子湛欺负,她要找自己报复,情义上也说得过去。至于是否受指使,或者蓄谋什么,也意义不大了。
这整件事的定性,也就是一个嚣张小姐的任性之举,罚了银两算是最好的判决了。如果那王家大人能够识礼一点,这事儿也可以解决了。
可是,那王老爷夫妇却搬出县城大户来威胁人,将事件再次升级,让人火大。
“爹,人家把钱扔地上,你就拣了么?”方子元虎着一张冷脸,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当然没有。”方志义立刻解释,“我跟县丞大人说,咱们上公堂是维护东黎国的律法,维护一方百姓的安宁,咱们家又不差钱。”
“因此,这两百两就请各位官差大哥喝酒,为了维护咱们镇的和平,他们也辛苦了。不过……这钱是王老爷扔地上的,恐怕官差大哥也不好拣哪。”
“于是有位班头就走出来,指着王老爷说,这钱是王家人犯了错赔罚的,你若不好生交上来,就是藐视公堂,轻则打二十大板,重则打二十大板再关牢三天!”
“那王老爷气得脸都黑了,不肯示弱。那班头又说,不交可以,立刻把那犯事闺女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游街示众!”
“那王夫人才急了,劝了半天,王老爷才弯腰拣了两百两银票交上公堂。县丞大人还是有意将钱给我,不过我说过请官差们喝酒,自然不会要了。”
因此这场官司虽然是他们毫无悬念地赢了,却并未获得半点好处。
“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有朝那王老头啐了一口,骂他‘在我徐家面前比钱,装大户,是想钱想疯了吧’,气得那王老头脸都扭了,一脸的肥肉抖个不停,看着好恶心。”
方徐氏气愤地说完,想到当时那一幕又觉得大快人心,便又笑了起来。
大家听了也觉得痛快,心情也算好了一点。又觉得三婶娘把那王老爷喊成王老头,很是率真个性,心情又好了一点。
大家笑过之后,不约而同看向了方小福,因为方小福又蹙起了眉头,陷入思索之中。而她的脸色不太好,表情有些严肃,不知道在想啥。
“小七儿,怎么了?”方子湛握住她的手,轻声询问。
“三哥,咱们最近好像总被人骂穷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