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方刘氏就顺着方子维的指点,来到了洞房里,见到儿子一动不动躺在**上,早上出门时穿的浅袍上还有血迹,顿时张大了眼,扑了过来。
“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快回答娘啊!”方刘氏猛一见儿子竟成这样,真是吓坏了,连声音都变了调。
“娘,三哥被孙家人陷害,以死明志,可恨爹竟然还帮着坏人来逼害三哥啊!”方小福立刻开口告状。
有方刘氏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孙家还有方志诚暂时没空闲管她这边了。
后面,方子健也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大声喊着:“老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欺负?”
在方子健后面跑进来的除了二爷,竟然还有村长和汪郎中。
没想到村长和汪郎中都在第二批人马里赶到了,方小福又落下泪来。她感觉,现在一个外人都比家里至亲的那两个要有人情味儿。
汪郎中一进屋哪儿也没看,就冲到**边推开嚎哭着的方刘氏,捉起方子湛的手把脉。
方小福见状,连忙推了推方刘氏:“娘,先别哭,别吵着汪先生看诊。”
方刘氏吓得立刻顿住声音,连方志诚也赶紧安静下来,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汪先生的医术,在方山村可是有名儿的,三郎有救了啊。
汪郎中并没带药箱,是以方山村耆老代表的身份跟着村长来讨公道的。是到了镇上才知道方子湛受伤了,便要去平安药馆找人。
正好遇见他儿子背着药箱跑来,一问才知,正是往孙家给方子湛看诊的,因此父子便跟着大家一起赶来。
“三郎急怒攻心、郁结不散,需要疏怒收悲,不然很危险。而脖子上的伤是致命伤,今夜能不能醒过来,看他造化了。”
汪郎中把了脉,翻看了眼瞳,又检查了牙关,这才说道。
然后他转头,脸色难看地望着方志诚:“方家二房,没想到你老实人也有这么犯浑的时候,若三郎有个什么,看你怎么有脸进祠堂!”
汪郎中虽不是方家人,但这话说得可重了。在古代对香火看得极重,如果谁家断了香火,也就是断了祠堂。
古人家族观念很重,进祠堂就是被家族认可,进不了祠堂就等于不承认是这个家族的人。一家之长能管一个家庭,一族之长能管整个家族的人。
这权势地位都是层次明显的。
而汪郎中这里说的进祠堂,是说方志诚若因自己的愚蠢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是无法对家族交代的,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汪郎中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孙老爷子都不敢造次。如果方子湛真的死了,孙家脱不了干系,你杀人儿子就等于在拆人家祠堂。
这在古代,也是重罪。就是律法判不了你,人家家族的人也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姓孙的,你们害我儿子,老娘跟你们没完!”方刘氏安静地听完汪郎中的话,过了一会儿,仿佛突然爆发起来的狂风骤雨。
她猛地转身,怒目狠狠地瞪视了一圈儿,突然朝着站在门口还没离开的孙老爷和孙夫人扑过去。
“你们这帮畜生,贱货!想男人想疯了!我三儿那么懂事的孩子,竟然要毁在你们手中,给老娘纳命来!”
方刘氏冲过去就一手揪住孙夫人的衣袖,一手逮住她的头发猛扯,孙夫人吃痛之前先吓得哇哇大叫,何曾见过这般凶猛的阵势?
“亲家母,你冷静一点!”孙老爷急了,想去拉扯又顾虑着男女有别,不由焦急地看向方志诚,“亲家,快劝劝你夫人!”
方志诚恍然回神,扭头看去,连忙喊道:“婆娘,你别冲动,这事儿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方小福还坐在**里,握着方子湛一只手掌,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冰凉的掌心,见了眼前的场景,不由撇了撇嘴。
都这会儿了竟然还叫亲家,这孙家人还真是厚颜哪。
“管你几句话,我儿在孙家重伤,命悬一线,这是实情,你们孙家就别想撇清关系!”方刘氏扯了孙夫人的头发就往墙边推,又拖回来往桌边撞。
方刘氏的战斗力可比方杨氏强多了,平日在家也是闹惯的,这会儿气红了眼,就跟一头母老虎似地,谁劝得了她?
方志诚只得走过去捉住她的手,强行让她松开了孙夫人,孙夫人缩在孙老爷怀抱里,浑身瑟瑟发抖,呜呜地哭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婆娘,你冷静一点。”方志诚转而哄着方刘氏。
“方志诚,你个杀千刀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儿?为什么让我儿伤成这样了?你说啊!你给老娘说清楚!”
方刘氏啕嚎大哭,转而去推去掐方志诚。
这屋里因为方刘氏的到来,立刻闹成一团,激烈的气氛比刚才方小福咄咄逼人的质问和怒骂还要凶悍几分。
只是屋外看热闹的人却有些沉默了。一个娘亲见到自己的儿子在别人家伤成这样,换了谁都承受不住的。
这不是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为夫君讨还公道所展现出来的份量能比的。
屋外人群里就有许多人是有儿有女的,他们可以体会那种悲伤和愤怒。因此大家挤在小院里看着、听着,渐渐有妇人抹起眼泪。
方志诚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他解释这事儿是因他儿子醉酒轻薄了人家闺女而闹起来的么?
他只是抱着激动的婆娘,任她打骂,一声不吭。
这时门外又跑进来几个人,却是方志忠和两位堂弟,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