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是在文府吃,不过下午时文浩天却托吴飞宇他们带信儿回来,说晚上师父有约,不回来吃饭,也会回来晚些,叫梦蕾照顾好自己。
既是师父有约,大家自然不疑有它。但方小福却清楚,好戏该上场了。
只是从外面回来的人今天却不似前面几天,把听来的热闹立刻叽叽喳喳地告诉家里的人,而是既激动又忧心忡忡的模样。
小姐妹们和小兄弟们还好,只是一副想要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大人们就完全是在哀声叹气了。
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方小福不禁奇怪地多看了几眼。但大家一反常态不说,她也不好去问。
吃了饭回去自己的院子,方子健才走过来说出大家反常的真相。
“皇上病了。”方子健目光忧虑地看着方小福,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情没有人敢大声说出来,就算消息已经流出宫外、市井皆知,但没人敢大声议论此事。
不过流出来的消息可不是这么直接,只说皇上龙体欠安,已经下旨命太子临朝,代为处理紧急政事、批阅奏折。
原本太子便有看奏折发表政见的权利,以训练太子处理国事的能力,但太子没有直接批折的权力。这个为何因由所有人都明白。
但现在,皇上竟然病到要太子临朝的地步,这消息听到每个人耳中,心里不翻江倒海、多想多忧才怪。
这人一辈子谁没个病痛?但太医院这么多太医谁敢让皇上生病到不能上朝?自古就只有贪色纵欲不能上朝的昏君,没有病到不能上朝的明君。
而且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出现这样的结果,怎不叫人多想?
这也是市井里消息虽然在传,却不如之前的话题那般热议,都是在以悄悄话的形式传递着。就是嗓门最大的人,也死死压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大声喧哗。
因此石家人回来才有那样的反应,他们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则关乎国政和朝局稳定,因此既憋在心里难受,又不敢往外说。
小兄弟和小姐妹则完全是被大人的情绪传染,又或者被大人叮嘱过,才觉得害怕而不敢说。
方小福听了却是一阵茫然。因为皇上病了这么重要的环节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什么病?为何病?病到何种程度?
没有人来告诉她。
在忧心忡忡里这一夜总算过去,清晨跑步时,文浩天却穿过那道门跑过来了,大家看见他都觉得稀奇。因为他同大家一起跑步还是两年前的事情。
文浩天一路和大家打了招呼,便跑到了方小福身边:“妹妹,早啊!”
见他居然若无其事地和自己打招呼,方小福先白了他一眼,才扬起笑脸道:“哥哥早!”
结果,在花园拐弯的时候,文浩天却突然拽住了方小福的手,在她回头时却拉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跑。
看着回正院的方向,方小福哭笑不得,这人有话要和她说,方式也太直接粗暴了吧。
方子湛同二哥嘀咕了一句,便默默缓下脚步,然后朝后退,也转身跑了回来。
文浩天拉着方小福一路朝会议室走,方子湛见状便在院子里打起了拳,算是给他们放哨了。
“哥哥,昨夜审案去了?”一进会议室,方小福就低声问了起来。
“嗯,这几天的气氛不错,牢里那些人也崩得紧紧的,半夜咱们演上那么一出,全给招了,跟你哥哥掌握的证据差不多,还多吐出来了一些,算是大有收获。”
文浩天靠着会议桌,两手环胸笑得有些恣意,也颇有些江湖气。
“那就好,何时结案?”方小福笑着点了点头,又问。
“谨慎起见,还要再过一次堂,商议定判,然后呈上御前,才算结案。”文浩天解释,又无奈道,“可是英王府不少人都吓坏了,连皇上也病了。”
“皇上也怕?”方小福有些吃惊,难道皇上病了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文浩天却是喟然一叹,“他不是怕,是心病。”
“心病?”方小福愣了愣,细细品味着文浩天刚才的感叹,突然张大了眼,“他喜欢我娘?”
“这种事你心里有数就行,毕竟都是上一辈的感情了。”文浩天笑了笑。
“我明白了。”方小福却猛地拉下脸色,一脸生气地说道。
“想来他们兄弟俩都喜欢我娘,结果弟弟听信谗言以为我娘与哥哥有染,所以我的出生就成了血统不明的话柄,被人诟病。”
“想必在我出生之前,因为这样的原因我娘就已经失宠,我出生后又因为成了御封郡主,更坐实了谣言,我娘日子更不好过了。”
“之后,有人想除掉我未能成功,导致我记忆出现断片、三魂不全,之后又在西关路上截杀我娘,顺便把我也给灭了。”
“就有了后面的血案,当哥哥的为了护住可能已死也可能下落不明的我,才御封我为公主,让那些人以为他是默认了我的血统,从而不再关注我的死活。”
“如果我仍有血统争议,反而于暗中人还有挑拨的价值,一旦承认,兄弟俩为一个女人的冲突就到了明面上,暗中人反而没有可趁之机了。”
“这些年来,难怪我哥哥在失势时能被强势策封世子,又封小侯爷,想来除了保护他,也有兄弟意气在内。”
“而如今,我娘的鬼魂回来了,在英王府闹腾不休,还在天牢里逼得那些凶手认罪。”
“宁化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