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方小福回来,有在大杂院外面看见刘翠,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泼悍劲头,见人还有些拘谨,看见她更是转身要跑,根本无颜以对。
方小福并没有再去过问刘家在小杂院里的生活,关刘杏花母女是势在必行的结果,善待刘翠是看在刘老实的面儿上。
只要不影响大杂院的利益,其实怎样都好。
村里人心中也清楚这个后果,先前置疑方家下手狠的那些声音早没了,现在只有佩服和感激的声音。
此刻方小福看着刘香儿和刘莲儿虽然对她仍充满了敌意,但不再像以前那般用怨恨的目光瞪她,更没有开口骂,就不禁想,这几个月没白关,总算能收敛一些儿了。
因此才想到刘杏花,若这几个月的小黑屋生活,能让她至少知道这世界不由她为所欲为,而懂得收敛的话,也不算白关吧。
还有方迎春……
想到方迎春才觉得头疼。
这次从京城回来,方刘氏就找她说过几回了,先说迎春在家庙里改过,表现很好,性子也比以前沉稳许多了,又提这过年快了,过了年就是她生辰,正是及笄之年啊。
方刘氏虽然没有埋怨谁,但一边抹泪一边说话的模样,还真是让方小福为难不已。
按她的意思,那种恶女就要多关几年,从心灵到灵魂都要好好洗刷洗刷,若是知错而不悔改,以后谁知道会不会玩出更大的祸来?
可是面对这样的娘,还有也心软了却不敢跟她提的爹,她只能无奈了。
后来和兄弟几个商议了一下,决定在过年前去把方迎春接回来,不管有没有真的改过,先把年过了。
不过,及笄之年的问题,就难以解决了。
方迎春恶名在外,方圆百里十里八村谁敢娶她?刘杏花也差不多,相对好一点的,怕也只有刘香儿了。
不过回方山村的路上,方刘氏叹着气把刘香儿的事儿告诉了方小福。
原来大舅娘刘张氏在接受了无法与方家亲上加亲的事实后,就将目标转到了自家侄子身上,也就是大王村的张彦平。
之前她出支助银子给侄子,一方面是不希望娘家辛苦供出来的这个书生因为手头拮据而影响科考,另一方面,自然就是这个心思。
只是后来张老太太带着媳妇跑来刘家一闹,别说张彦平对表妹无意,就是刘张氏也开不了口了。
刘老太太哪会接受与那种浑妇做亲家呀?做过一回没办法退货了,自然不会再选第二回的。
方小福自找到刘老太太的弱点后,常拿礼物哄着她,虽然没有给多少银子,但礼物样样都是挑尖儿的。
如今她在村里觉得自己有地位了,自然不愿意干那撒泼放刁的事儿,觉得丢面子。因此,看那张家妇人就觉得很嫌弃。
看中的女婿人选一个一个都不能成功,刘张氏未免沮丧,有时趁刘老太太不在家,就去闺女屋里哭诉,骂她们为何要这么犟。
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清白、是闺誉。若名声不好是嫁不出去的。不管家境如何,最重要的是说一门好亲事。
否则,这辈子都没有盼头了。
刘莲儿年纪小不觉得什么,还怪娘小题大做。刘张氏含泪问她:“你觉得不是大事,可是你姐呢?你姐明年就及笄了!”
刘莲儿有些怔愣,刘香儿却终于有了醒悟。湛表哥不要她,她的归属怎么办?又听娘说因为她们犯下的错,大刘村是没有人家可选了。
本来大刘村同宗同族的人多,可选范围就小,如今恶名在外,剩下的范围里也没得选,只能去附近村子。
虽然五子丘作坊开工了,刘家渐渐有了收益,但依然是农家人的思想,想把闺女就近嫁了。
嫁到知根底的人家放心一点,就算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娘家人也知道得快,能去为闺女撑腰。
若是嫁得太远,几年甚至一辈子也难得见上一回,闺女受什么苦都不知道,他们当大人的是怎么也放心不了的。
可是这十里八村的,一时间又很难挑选,刘张氏都快愁白头发了。
“恐怕是大舅娘想挑秀才,秀才又多在忙着读书考科举,就是这会儿赶着娶亲的,也是早前便定了人家的,因此才挑不到合适的人选吧。”
方小福听了方刘氏有些犯愁的讲述,不由笑了笑。想来娘愁的还不只是刘香儿,更是方迎春吧。都是年纪差不多的表姐妹,都是让娘操碎了心啊。
“可不是么。”方刘氏给了方小福一记“明白人”的眼神,叹气道,“你大舅娘也太执着了,若是我,就找个勤快本份的小伙儿,只要家里人善,嫁过去还能饿着苦着不成?”
何况如今方家、刘家日子都好过了,嫁妆多备些儿,嫁过去自是大好的日子,何需找个秀才人家,将来若是中举、一路高中当了官,保不定就纳几房小妾回来,这日子还有过头么?
方小福听娘的意思,心里不禁豁然开朗,便笑道:“娘比大舅娘可聪明多了,看得明白。相比荣华富贵,还是女子的终身幸福更重要一点。”
“若夫君善待,有钱没钱都是好日子,若夫君不能善待,有再多银子还不知道给谁花了呢,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又如何?与人争夫得多痛苦?”
“就是!娘也是这个意思!”方刘氏一拍大腿很是赞同,又很信任的看向方小福,“小七儿,你一向主意多,思虑又周到,不知可有好建议?”
“这个……”方小福没想到娘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