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娘无需担心,子湛自会量力而为。 ”方子湛自是保证着,也免正在厅外不好意思进来的三叔担心。
“还剩下四千三百三十六两五钱,再加上重修铺子的费用,有劳三婶娘算一下,加在一起,明日晌午,子湛再来。”
“子湛不许借钱,三叔不许你背债!”方志义突然冲进来,大声说道,“有这一千五百两,足够三叔翻本了。”
他家的银子保住了一千多两,再加上子湛送来的,就有三千两,修铺子,重新进货开张,日子还是能过的。
如果不是他刚好去进了一大批货,想着趁夏汛之前囤些货,他也不会损失这么重了。杂货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哪。
“三叔稍安。”方小福见方子湛和老爷子都在看自己,方小福知道她必须开口了,因为有些话只能她来说,他们答应过不往外说。
“这些日我们姐妹和大伯娘、娘都在家做些针线活儿,有赚些银子的,不然今夜里也不会这么快凑出银子来。”
方小福缓缓开口,认真道:“正好手头还压着一批货,原打算十日后送货的,出了这事儿,便决定明日送货,换回银子,因此三叔不必担忧银子来源。”
“做针线活儿?能赚几两银?”一直沉默着的方子元突然开口问道。
面对二哥的疑惑,方小福撇了撇嘴,“这个是商业机密!”
“小丫头牛了啊,二哥今晚就回老宅去住,明儿跟你们一起去送货,看你能瞒多久,哼。”方子元被噎住,斜睨着方小福。
本来是一副俊美图,结果那最后一声“哼”,让方小福默默在前面再加两个字:傲娇俊美图。
“有二哥帮着送货也好,我们正愁人手不够呢,使得上力的也就你家三兄弟,加你正好,只是没跑腿工钱付给你哟。”
方小福笑吟吟地歪头看着方子元,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么惨?我带两个小厮去帮忙便是。你别当我是为了钱便成。”方子元被小丫头神气的小模样逗笑。
“那不行,咱们家赚钱都是亲力亲为,连子鸿和子胜都能帮上忙了,二哥带小厮,好意思吗?怎么在弟弟们面前树立榜样哪?”
方小福立刻拒绝。都说是机密了,还带小厮?作死啊!
“小七儿!”方子湛出声喝止,不过那句“不许无礼”,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看了方子元一眼,再看向方志义:“三叔,小七儿所说属实,请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儿,让子湛立下凭据吧,回头也好向爹交代。”
“三郎回去多劝劝你爹,别让他气出病来了。”方志义叹气。既然三郎如此保证,他也只好让他们去,也省得他们不安心。
只是他那二哥是个忠厚本份的,眼下出了这事,自是难以接受,就怕闷出病来,太不值当了。
“爹愧对三叔,心里头确实难以气平。不过有大伯、二爷还有两位堂叔在,请三叔安心。”方子湛恭敬地解释。
方志义点点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去应对家人。好像怎样说都是虚话的感觉。
这边方子湛见话已说清楚,便看向方子元:“请二哥借笔墨一用。”
“老三你也是个傻的。”方子元正忙着瞪方小福,闻言嗤笑。
“这座中有爷在,有你三叔三婶在,有你二哥在,话都说得清楚,口头便可成据,何需浪费笔墨?”
方子湛一怔,顿时尴尬不已。虽然这道理他也知道,但他这不是为了体现诚意嘛。就怕三叔知道他家穷,不让他赔偿哪。
一方面他不能让三叔家吃这冤枉亏,一方面也是他作为方迎春兄长,爹娘的长子,必须承担的,不然他们一家人都不会安心哪。
结果二哥又损他了。
“三叔是做生意的,二哥怎么半点没学上?”
方小福愤愤地盯了气地开口:“这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不正是自古便有的道理吗?”
“哦?小七儿这是要跟二哥谈生意经?”
方子元倏地挑了挑眉,目光诧异地盯着方小福:“这事儿是生意经吗?老方家的人如今爱谈生意经了啊?”
“二哥偏离论点。”方小福下意识地噘了小嘴,不服气地驳回。请原谅她吧,看见这种欠扁美少年,就忍不住想伸手捏。
“还论点呀?”方子元蓦地勾唇一笑,“你到说说看,让二哥见识一下。”
今夜里的小七儿,还真是让他惊奇哪。上回还是过年时才见过的,也没隔好久呀,怎么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蓦然瞧见方子元眼中的兴趣,方小福陡然一惊。是她太大意了,忘了这二哥是有狐狸特质的,他们有两个多月未见,差别很容易看出来哪。
反倒是方子湛他们,因每天在一起,而她的变化是逐步改变的,因此不难发现。
“二哥是读书人,岂可与小七儿一般见识?小七儿的意思只是想要立字为据,求个安心嘛。二哥欺负人。”
你要偏离论点,我也可以不回归正题。
方小福嗔怪地说完,还补上一句“二哥欺负人”,顿时让方子元开不了口了。虽然他是喜欢欺负人,但不能这般小气哪。
他若继续,是不是就坐了“欺负”之实?
“好,就依你。”方子元似笑非笑地看了方小福一眼,便起身走到厅外,唤他的小厮拿笔墨来。
方小福趁机朝方子湛一阵耳语,方子湛点头。
不一会儿,笔墨来了,一张纸铺开在长几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