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不是不说,实是此地不宜多说,不想为此又惹得苏舜生气了,心里也是一阵苦笑,急走几步追上苏舜和柳如烟,嘴里说道:“这时处处都透着怪异,我们还是上车以后再对你们说吧。”
听楚天秋说完,苏舜向柳如烟相视一笑,心里暗自得意。
三人并肩走出山岰,果见马车停在道边,那车夫正倚靠在车门上打瞌睡。三人的说笑声惊醒了车夫,见三人回来了,一边招呼着,一边忙即跳下车辕,掀车帷将三人让进车里,然后鞭儿一声轻响,马儿扬蹄前行。
待马车刚走出不远,苏舜在车里便迫不及待地又问楚天秋道:“秋哥哥,你刚才故作神秘,什么也不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柳如烟亦笑道:“我也很好奇,也急于知道公子和那老者都说了些什么?而公子却又为何说这里处处透着怪异?”
楚天秋微皱着眉,说道:“我刚到这白龙观时,便觉到这里处处透着一股妖气,难道你们便没觉得?”随即便把与那老者的对话简略说了一遍,嘴里又道:“听完那老汉的话后,我越发觉得此处绝非善地。而你们嘴里所说的那灵验无比的神灵,也绝不是善类。”
柳如烟听完后,唬得脸色苍白,怔了一怔,说道:“楚公子你不是弄错吧?这白龙观里的神灵我虽非亲见,却也知有求必应,灵验无比的,这些可都是众口相传,绝假不了的。”
苏舜也是不信,嘴里笑道:“秋哥哥怕是危言耸听了吧!”
楚天秋见两人都是不信,知道多说也是无宜,心里已然打定主意,轻轻一笑,遂不再多说。
车离白龙观渐行渐远,二女互相说说笑笑,渐渐将此事忘却。
此时日已偏西,车窗外阳光满山,幽景如画。三人自一早出城,直到此时还都水米未进,都觉得又渴又饥。算计离城还远,恐怕也得傍晚才能回城。
苏舜暗自叫苦,咐道:“来时走得匆忙,竟忘记带些吃食了,不仅我此时饿得难耐,怕是秋哥哥也饿得很了。”随即又对外面的车夫说道:“车夫大哥,这左近可有甚饭馆酒铺吗?”
那车夫一面赶车,一面头也不回地道:“还里离城又远,又是穷穷乡僻壤,哪里有什么饭馆酒铺,想必三位公子小姐都饥渴了,还是理忍一忍,我们回城后再说吧。”
柳如烟亦对车夫道:“腹饥还好忍耐,可是这口渴实是难耐,麻烦车夫大哥给我们寻些水来解渴也是好的。”
楚天秋自己虽然也很饥渴,倒也还能忍耐,见苏柳二女都说饥渴难忍,心里一动,对车夫接口说道:“来时我曾见道边路过几个小村庄,不如车夫大哥带我们到那村里,借口水喝可好?”
听那车夫在外面道:“前面不远便有一座村庄,便依这位公子所言,我们到那里去借口水喝。”说完,扬鞭催马向那小村庄驶去。
驶近那小村庄,三人从车窗向外看去,就见前面那村庄甚小,疏疏落落地不过才有七八户人家,俱是茅屋土围,果甚是穷苦。
马车在村庄是停住,三人从车上下来,却见整个村里都静悄悄的,阖无人声,更不见一条人影,竟是死气沉沉。
三人觉得纳罕,苏舜诧道:“这村里莫没有人住吗?”
来时楚天秋便曾远见这村庄死气沉沉,此刻舍身处地,越发觉得这里透着古怪,觉得蹊跷,有心一探究竟,遂向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那户人家的土墙都塌倒了大半,中间一道柴扉半掩着,院子不大,满是枯草落叶。屋门紧闭着,却没有上锁,显见里面有人。
楚天秋轻轻推开柴扉,跨过院子,来到屋门前,轻叩着屋门,嘴里说道:“屋里有人吗?我是路过此地,口渴想借口水喝。”连叫几声,才听里面响起一声咳嗽,紧接着有一苍老的声音回道:“公子稍等,老身这就来。”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到了门里,随着“吱”地一声响,门屋被打开,光亮射到门里,就见里面站着一个白发苍苍,身躯伛偻,年有六十开外的老妪。
那老妪穿着一身又旧又破的衣裳,上面还缀满着补丁,满脸皱纹,睁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看着门外的楚天秋,问道:“不知公子是从何而来呀?”随即又看到了院外的马车和苏舜三人,马上又道:“几位公子小姐想是到白龙观上香求愿的吧?”
楚天秋见那老妪瘦骨嶙峋,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却是一眼便看清已方的来历,遂笑道:“你猜得果然不错,我确是到白龙观上香许愿的,因又饥又渴,故才来你这求口水喝。”
那老妪道:“若是喝水,我这里倒还是有的,公子请随我来吧。”一面说,一面转身往里走。
楚天秋随即招呼院外的苏柳二女,因苏舜一向爱洁净,却在院外远看那老妪的屋里又脏又乱,心里厌恶不想进去,遂笑道:“我和柳姊姊在这里等着,还是烦请秋哥哥将水给我俩送来吧。”
楚天秋知其心意,遂也不再多说,随着老妪进到屋里,鼻中顿嗅到一股又霉又臭的气味,令人作恶。
楚天秋屏着呼吸随老妪来到一口水缸前,见那老妪伸着将缸上的盖着拿开,嘴里说道:“水便在这里了,公子请用吧。”
楚天秋探头向缸里看去,里面只剩少半缸水了,水面还飘着一只水瓢。伸手拿起那水瓢,却还破了一道豁口。
楚天秋轻轻舀了一瓢水,却见那水微有些浑浊,倒也还能喝,自己先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