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青苒便向京城闺秀大发请帖,请她们上门来赏荷花。/
这么大的动静,颜新自然也听说了。
“看不出来,那丫头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昨天才被我戳了一下,今天就开始上蹿下跳了。”对这样的劳动成果,她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柳儿却如坠云里雾里:“公主,姑小姐这般作为,和您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而且关系大了去了!”颜新摸摸下巴,忽的打了个响指,“对了!赶紧准备笔墨纸砚,本公主要给太子哥哥写信,求援!”
半个时辰后,一封布满了歪歪扭扭字迹的书信便被送到了太子书房的案头。
紧皱着眉头将书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太子微眯起眼:“这封信是长公主亲手写的?”
“回殿下,据送信的人说,是的。而且她还一再强调,事出紧急,还请殿下您务必要仔细看过,千万不要看漏了!”
太子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暗自低语:“孤就知道,这么丑的字,也就她敢写、还敢拿出来见人了。”
“殿下?”黄公公没听清,太子连忙摆手,“罢了,说说吧,她才回去一天,郑家又出什么事了?”
“这可多了去了!”黄公公忙道,赶紧将颜新回去之后的一举一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甚至连郑青苒的举动也没有放过。
太子越听眼神便越发的凝重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出悦耳的节奏,许久他才淡淡开口:“她还真是又让孤大吃了一惊!原是料到她会惹出点事了,但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惹出这么多,也算是她有点本事了!”
说着目光又是一冷:“这些大都是昨天发生的吧?可为何孤不曾从你嘴里听到过半个字?”
黄公公后背一凉,连忙跪下:“殿下恕罪!奴才……奴才只是觉得,事情才刚刚开始,说不定后头还有许多呢!便想着把那些都攒在一块,然后一起来告知您。可谁曾想,事情进展得这么快,现在郑小姐就要把事情闹开了!”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
黄公公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太子自小聪颖,自己这点小心思必定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只是事已至此,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自投罗网,便忙不迭点头:“奴才就是这么想的,请殿下明鉴!”
太子哼笑:“黄公公,孤知道你都是为了孤好。可是孤也不得不跟你说一声,孤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该和什么人交好、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孤心里都有一杆秤,断不会做错。现在孤身边也只需要对孤忠诚的人,你可明白?”
“是,奴才明白!”黄公公连忙点头,整个身体都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殿下生气了!
跟随太子多年,他岂会不明白这就是太子生气的表现?和别人生气时不一样,太子越是生气,人就越是冷静,说话也十分的条理清楚。但就是这份冷静,才更让他肝胆巨寒。
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就是几件破事吗?自己为什么非要藏着掖着?昨天说出来了也不过是搏殿下一笑,又哪里会将自己置于现在这样的境地?
“既然明白了,那你说说,那郑小姐遍请京城闺秀上门赏花,果真只是为了赏那一池子的荷花吗?”太子又问。
黄公公知道这是太子刻意给他的将功赎罪的机会,于是半点都不敢耽搁,连忙摇头道:“郑小姐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你觉得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真正的意图,自然是公主送给她的那支步摇了。那可是当初皇后娘娘从自己的嫁妆里寻出来,亲自设计,再命人打造的,可谓是公主嫁妆里最贵重的物件。到了郑小姐那里,那自然也会成为她的至宝。既然得了这么一件宝贝,她哪有不广而告之,当众展示一遍的道理?”
听得这话,太子眉梢一挑:“这样吗?可是郑家也是传承多年的书香世家,郑家的嫡长女何至于这般眼皮子浅?”
“俗话说得好,龙生九子,九子不同。说不定这郑小姐就是有这方面的偏好呢?”黄公公笑道,“再说了,殿下您身为男子,自然不知道女儿家对衣裳首饰等物的痴迷。奴才还曾听说,当初还有宫妃为了一件衣裳打得头破血流的呢!”
“是吗?”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听你这么说,孤倒是对那位郑小姐好奇了,也对皇妹送给她的那一支步摇十分的感兴趣,很想亲眼看上一看。”
“殿下,您?”黄公公猛一愣!
太子颔首:“没错,皇妹的帖子,孤应了!那个赏荷会孤也要去看看!”
“殿下,这样不好吧?去的都是姑娘家,您一个男儿家,去了也没人招待啊!”黄公公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想要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太子听了,却是淡淡一笑:“这还不简单?孤再随便叫上几个人,再让郑公子作陪,不就四角俱全了?”
黄公公一噎。“殿下,您是打定主意要去了么?”
“没错!”太子定定点头,“这一次,就当是孤还了她被打的那一巴掌吧!这次过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想想这短短不到十天里长公主和太子之间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太子对长公主态度的转变,黄公公不知为何心塞得厉害。
下意识的,他就想拦下太子。最好能直接切断他和长公主之间的来往!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