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帝无殇还不知道凌兮云已经回来了,他驻守在大营当中,一方面在扫平剩余的西朝残部,另一方面,则是等着月初将穆欣然带回来。

他要亲口问问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背叛所有人!

月初的动作很快,没几天就将穆欣然带到帝无殇的面前。

看着面前跪着的那个狼狈的女人,帝无殇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她和那个整日里在房中做针线活的师妹联系在一起。

“你们先下去。我和她有些话要说。”帝无殇吩咐众人离开的声音传到穆欣然的耳朵里,让她微微向后缩了一下。

等到众人都退出帐外,帝无殇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手中来自各地的奏报,认真的看了起来。

明明有话要说的是他,但事到临头,不说话的,却也是他。

穆欣然有些奇怪,也有些着急的想知道,帝无殇到底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但帝无殇却很沉得住气,半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空荡荡的王帐里,除了纸张翻滚的声音,穆欣然便只能听到自己越来与沉重的呼吸,还有越来越紧张的心跳。

“师兄……”穆欣然尝试的叫了他一声。

但帝无殇没有回应,仍旧十分专注的盯着手中的奏报仔细的看。

穆欣然又试着叫了两声,慢慢的声音当中就带上了哭腔。

“我知道,师兄怪我,怪我不该任意妄为,怪我不该对付王妃。”穆欣然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有一丝的动容。

但帝无殇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在她提到凌兮云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

“可是,师兄,你知道吗?自从父亲走后,在这世上,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无依无靠,唯一关心我,照顾我,疼惜我的人,就只有师兄一个。如今,连师兄你,也要对我不管不顾了吗?”

穆欣然很聪明,她一向知道怎么样才能挑起帝无殇的愧疚和感激。只要他还记得父亲,还感恩父亲,那她,这个父亲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的骨血,就不会有事。

即便是她真的动了凌兮云,那又怎么样?有父亲的保佑,帝无殇不会对她怎么样。

穆欣然自信满满的低着头,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但却也因此忽略了帝无殇眼神当中的冷厉。

“我一直都记得,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放到了师兄的手里,拜托师兄一定好好照顾我。如果知道,日后要为师兄所厌弃,那,那我还不如当时就随了父亲一块去!也好过在这世上,守着这残破的身子,受这么多的苦。”

穆欣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颤抖的身子仿佛就是秋风里的一片落叶,随时都有可能掉落枝头。

听到她哭诉到这里,帝无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悠悠的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气,穆欣然刚刚还有些担忧的心,顿时就放下了大半。只要他想起了父亲,想到父亲对他的救命之恩,那这一切,就有转机了。

更何况,她又没有真的把凌兮云怎么样,不过就是让人传了几句闲话而已,要说严重,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穆欣然放心的继续小声抽泣着。

帝无殇看着她不断涌动的肩膀,心里却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这就是师父的女儿吗?

在他的印象当中,她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活泼的忻娘,怎么,一转眼,竟然成了面前这个包藏祸心,巧舌如簧的心机女子。

只字不提自己做错的事情,反而句句提起当年的恩情,企图挟恩求报。

师父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帝无殇简直快要不认识如今跪坐在堂下,哭的心肝颤的女人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觉得自己的双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黏住了一样,半天,也只能深深的叹口气。

“欣然,你还记得师父的样子吗?”帝无殇沉默了许久,突然问了一句。

穆欣然心头咯噔一声,她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回答的有一丝的偏差,事情都有可能会出现无法预料的转机。

既然如今她要依靠着父亲的余威度过这次大难,那她自然要把父亲放在第一位。

“当然记得,父亲的音容笑貌,小妹身为女儿,哪里能不记得?这些年,我时常会想起小的时候,父亲握着我的手,教我学写字的模样。还有那时候,父亲教师兄骑射,为师兄讲书,虽然事隔这么多年,多年如今想起来,却恍若昨日一般,清晰的展现在我的眼前。要是我们能一直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是穆欣然发自内心的感叹。

人总是要到失去以后,才知道过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只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时光荏苒,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我却已经记不太清了。师父走了以后,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师父最后留下的话。他让我统一四朝,为他的报仇。这么多年来,我丝毫不敢懈怠,费劲心力才将鬼蜮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虽然不能说完成了师父的心愿,但我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哪怕有一天见到了师父,我也能十分自豪的告诉他,鬼蜮在我的手中,正一步步的发展壮大。”

突然提到了这些,虽然这个话头是穆欣然挑起来的,但事情的发展却跟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她不知道帝无殇为什么突然要说起这些,她有些惊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不说话,静观其变。

“我


状态提示:第490章 谈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