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呈拓把高大冷峻的汗血宝马牵到呈以菲面前时,呈以菲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放弃的念头。不是她怯场,不是她软弱,而是那马实在太高大。当然,这只对于她一个三岁小娃来说。
对她来说,成年马儿确实太雄壮,她即便能上马背,可把两条腿给绷成面条能细能软能翻能折也没那么长能把肥大的马肚子给夹住呀。
哎~本来呈以菲都放弃学骑马了,可坏就坏在那马实在不知好歹,对谁不好打喷嚏偏要对凶残的呈以菲打了个喷嚏。
呈以菲本就矮,且那会儿正站它脖子下面呢,它一个喷嚏下去,那口水没差点把她给淹死。
再说,呈以菲本就心高气傲,记得曾经有个高大的侍卫,就因为站着俯视与她说了一句话,她就能记仇半天最后硬是把人家给发配到西边沼泽地去种棉花。
而今,你不仅俯视了,还侮辱轻视般的吐她一脸口水,她哪能轻易放过你啊。
这两天呈以菲正跟云姑姑学刺绣,绣花针从不离身。她闷声不响的拿出绣花针,然后悄无声息的往肥大的马肚子上一扎——给你放放气,叫你肚子这么大!
“嗷——”
凄厉的惨叫声直上云霄。
汗血宝马疼得在原地直蹦跶。
惨叫声被后院的那匹刚出生的小赤马听见了,那叫一个了得哦~撒开蹄子的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叫唤。那可是它亲亲娘亲,要是出什么事,它也不活了。
不过……当小宝马出现在呈以菲面前,她顿时眼前一亮。
渍渍~这高度,这大小,驼她正好!
造孽哦!
小赤马才出生没几天,路都还走不太稳,就被呈以菲钦点为御座,专供驼她一人。
这不,一大清早,呈以菲就骑着她的小宝马出来踏青遛弯玩儿。
呈以菲最近长身体,吃得多,身上肥肉飙升,胳膊腿倍儿结实。这么重重的大坨往小赤马身上一压,渍渍~照孽(可怜)死咯!
那四条细得堪比面条的小腿儿在冷风中抖得跟筛糠似的,差点就趴地上了。
可呈以菲毫不怜香惜玉,一鞭子抽在它屁股上,“驾——”
小马儿摇摇晃晃颤颤噩噩的跑进了树林,进树林刚走不远,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吁~”呈以菲喝停马儿,翻身下马。回望了眼已经看不到影的护卫。为了骑马尽兴,她喝退护卫在树林边缘守着。王府护卫一向以她为首是瞻,她的命令岂敢不听,还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树林边缘等着,没有进来。
闻着血腥越来越浓,越来越近。呈以菲沉脸掂量了自己一番,然后弯腰捡了根枯枝挥舞两下,觉得没有丝毫杀伤力,毅然果断抛弃,随后去捡了块小石头藏于袖中。一边藏石头一边暗想:等她活着出去了,就将那些侍卫给发配到南海捕鲨鱼。
她刚藏好石头就见一位身穿铠甲浑身是血的侍卫护着一个粉妆玉琢的漂亮瓷娃娃从那边草丛逃出来。
呈以菲反应甚快,闪身隐于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顺便一脚把累得快要奄奄一息的马儿给踢进草丛堆里隐着,免得到时候被人看到把它当乳猪一样烤着吃了。
“噗——”浑身浴血的将领已到强弩之末。两只羽箭从他的肩头穿插而过,箭头泛着绿光,血中带黑,想来箭头上被人涂了毒。
朱信品此时也感觉不对,伤口发麻,恶疼难忍,胸口更是像堵着一团浊气不上不下,憋着闷疼。几个呼吸间,便觉得天旋地转,不止抬不起手中利剑,更是连站都站不稳。自知自己已到尽头,便将肩上的包袱取下塞进被护在身后的太子怀里,“殿下,末将无能,只能护送你到这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朱信品心中大急,狠狠推了他一把,“殿下,您快跑。只要出了这座山林便是雷霆王的管辖地界,到了忘川,他们就不敢随意动手,那您就安全了。您快跑,末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拦住这群逆反贼子。”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便快若奔雷的朝朱信品和李宸煜这边杀来。
两个黑衣人也分外狼狈,身上虽无大伤,可小伤却有好几处,想来也是经过一番苦战才从留下来断路的御林军的击杀中追过来的。
“啊!贼子,拿命来!”朱信品撑着最后一口气,硬要和黑衣人同归于尽。
朱信品原是江湖人士,为人耿直忠诚,且武艺高强,一把雀羽剑在手,同辈中人少有敌手。早年因缘际会救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李乾闽一命,李乾闽举荐他做了骁骑营的正六品营千总,后来因为有从龙之功,被提拔做了御林军从三品统领。来的黑衣人显然是知道朱信品的能耐,早早就给他下了毒,牵制住他。
朱信品虽中毒,却敌不过他同归于尽的拼死劲头,将一身浑厚的内力运用到极致。手中长剑被霸烈真气震得‘逞逞’作响。
咬牙拔掉肩头毒箭,运起雀羽决第十层,所有真气像是付在体表熊熊燃烧。他这是用尽平生所有真气在决一死战。
弹指长啸,“找死!”
霎时,无匹犀利的剑气隐隐纵横方圆几里,银剑在阳光下泛着森寒冷气,夹着戾气对两个黑衣人横扫而去。
两个黑衣人也不弱,其中一人拔出腰间软剑,无所畏惧的对着朱信品的长剑迎了上去。显然黑衣人也是高手,手中长剑如一条长龙,凶猛,凛厉。剑势变化极快,剑凝海波气象万千,星光宇宙穷极无端。
可朱信品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