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就被一道高声的娇喝压过,“驾——驾,驾!”身侧一道快马奔过,瞬间没入马群。
文财见了脸色大变,紧张的急呼,“宝儿——”
只见马背上坐着一位碧玉年华的女子。女子十五六岁,生着一张漂亮的瓜子小脸,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头乌发束在脑后,耳垂上挂着一对莹润白玉珍珠,珍珠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晃荡。弯弯柳眉下一双灵动的大眼内尽是傲然和张扬,娉婷如柳的身姿裹着件做工精致的火红骑装,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尽的活力。
马场的下人见了,也是齐齐惊呼,“四小姐!”
此女正是文富贵的四女文宝。
文宝是文财同胞妹妹,她那点心思,文财了若指掌,知道她此时驾马入群肯定是想要驯服那匹‘乌雅’。不过此乌雅是匹难得的宝马,烈得厉害,听说途中还伤了几个驯马的人,自家妹子那点本事,文财清楚得很。一般的野马还行,换了这种野性难驯的宝马,只有受伤落马的份儿。
见文宝驾马离那匹乌雅越来越近,文财心慌不已,忙招呼身边的人,“快,快将她拦下。”
马场的下人纷纷翻身上马,正欲驾马入场,却听远远传来一声娇叱,“不准过来。”
文宝兴奋的盯着那匹乌雅,傲然道,“看今天本小姐如何收服这畜生。”扬起手中软鞭,‘啪’的一声狠狠抽在身旁一匹赤兔宝马身上,惊得赤兔马乱窜,一时间马群受到刺激,瞬间凌乱,狂燥不安!
马群一乱,马儿四下乱跑,尘埃烟土随之激起,空气浑浊迷暗。漫天迷漫起的烟沙阻挡住众人的视线,隐隐间,只见文宝驭马与乌雅宝马并行,然后在坐下马屁股上一撑,借力跃到乌雅背上。
乌雅嘶吼一声,狂躁的蹦跳,眼里是明显的倔强不屈,势要将背上之人甩下马。
文宝刚上马,还未坐稳,差点被乌雅摔倒在地,紧急之下死命抓住马脖子上的长毛,利落的翻身,稳稳坐在马背上。文宝是家里的幺女,得了文富贵的喜欢,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且心高气傲,极要面子。乌雅差点将她摔倒在地,在这么多人面前损了她的面子,心里便记恨上。扬手便是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身上,这一鞭子可谓是毒辣狠戾,鞭子落下便见了血。
股股鲜红的血液顺着马肚子就往下流!
乌雅吃疼,血腥味儿也激起了它骨子里的疯狂,竟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嘶吼着,拼命的往西边木桩围栏上冲——
“宝儿!”文财大惊,急呼着马场下人,“快!快!拦下!”他自己也翻身上马,驾着马往那方直奔而去,“宝儿,快下马,快下马。”
见它这不要命的癫狂架势,文宝也害怕了,吓得脸色发白,看着前面尖锐的木桩,瞳孔猛缩,心头一紧,咬牙,闭眼,跳马!
文宝借着冲力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原本精致的妆容花了,整洁的骑装也乱了。相对于刚才的生死危机文宝更在乎自己的妆容,怒极之下,不由咒骂出声,“该死的……”畜生!
后面两个字还未出口,只闻三哥一声嘶喊传来,“快让开——!”
文宝一惊,蓦然抬首,只见那匹乌雅正疯狂的向她冲来,四蹄如飞,溅起一片尘烟。透过层层沙雾,文宝对上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眼里浓浓的杀气四溢,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吓得文宝身子一颤,刚要跑,却拌到落在地上的软鞭,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文宝还来不及爬起来,就感觉一股凌厉的劲风刮来,心惊的侧脸一看,入眼的便是两只犹如天柱的蹄子向她压来——
“啊啊——”
“宝儿——”
“四小姐——”
一时间,马场响起呼声一片。
呈以菲朝朱雀使了个眼色,朱雀点点头,顿时展开身法,身形如鹰似鹄瞬间掠过低空,留下片片残影,然后落在癫狂的乌雅马背上,“吁——”
‘吁’声一出,同时双手暗使内力,浑身气势徒涨,恍若凭空炸开一道缺口,狂躁的气势骤然狂涌而出,如同千斤坠生生将乌雅压趴在地。
所有人都大松口气。文财趋马跑近,马都还没停下他就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马,扶起被吓傻了的妹妹,紧张的问道,“宝儿,没事吧?”
文宝目光有些呆滞,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文财看了一下,见她只是手腕上有些擦伤,其他都并无大碍,便放下心。对着朱雀连忙拱手作揖,谢道,“今天多亏了姑娘出手,不然舍妹就……”说起,文财就一阵后怕。
朱雀足尖轻点,身轻如燕的飞身下马。没了朱雀的内力暗压,乌雅也动了动蹄子,缓缓站起身。此时乌雅也平静下来,喷了喷鼻子里的粗气,站在朱雀身旁,并未走开。
朱雀见文财如此客气,十分的不好意思,藏在袖袍下的手,小尾指不自觉的抖了抖。面上却疏离的笑着应道,“文三公子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呀呀,您这举手之劳可是他妹妹的救命之恩勒,人家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这么大的恩,不知道文三公子要用什么来回报呢?”张月鹿在以菲的默许下,嬉皮笑脸的扬声道。
朱雀故作责怪的睨了张月鹿一眼,然后道,“文三公子别放在心上,您和我家主子还有生意要谈,如果因为这事添了私人感情,那就不好了,俗话说:商场如战场,战场无父子嘛。”
文财举出的手微顿,眼底划过一道精光,面上依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