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菲轻笑一声,盯着水盆中的银龙纹,意味深长的道,“那些深闺女子的手段到底有多毒辣,心肠到底有多狠戾,相信不久便会知晓。 ;”
“是啊,狗急也知道跳墙。但愿粱耀祖知道分寸,不然……”
以菲洗去一身疲劳,整理了衣襟便踱步坐在书案后,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梅花小楷,“破晓那里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危月燕来消息说,恐怕还得等上两日才行。”
“恩,叫青龙准备着,两日后动手。”葱白纤美的手指握住精致的朱砂笔,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一个个秀美的小楷字。
刚写完一张宣纸,老管家便派人来请,“小主子,请您到前院用晚膳了。”
以菲抬头看了看窗外,不由一叹,竟不知不觉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轻柔的抹平了宣纸,放下笔,起身去了前院。
呈拓、景熙以及玉蝶已经落座,只差她一个了,她刚走进坐下,便见老管家匆匆进来,面上满是惊慌之色,“王爷,内务府的人送了一车东西来,说是为平安公主参选太子妃时准备的!”
此话一出,惊得呈拓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就连以菲也露出诧异之色!
红漆檀木大箱中,上面一层满是锦衣华服,下面一层全是珠宝首饰,锦袍上绣着金凤,手镯步摇上刻着飞龙,无一不是大内所出,无处不彰显它的华丽尊贵、璀璨耀眼!
内务府的总管谄笑着道喜,“雷霆王爷,大喜!大喜啊!平安公主轻而易举的入围过了初审,只要过了几日后的正式选妃赛……”
“放屁!”呈拓铁青着脸,目光如狼似虎的盯着内务府总管,“胡说八道什么!满嘴的臭屎味!本王的女儿都未去内务府落名填姓,何来的入围过初审一说?!”呈拓气得胸膛一起一伏,恨不得将这‘报喜’的死太监给赶出去。
奉承的媚笑顿时僵硬在脸上,太监总管弄不明白,明明是件大喜事儿,可在雷霆王这里咋就成了报丧似的?见雷霆王的脸色愈加阴沉,太监总管骇然大惊之下,连连躬身告退。走得那速度,就跟练了轻功似的,恍然一飘就没影儿了。落荒而逃的样子就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笑话,这位火爆的王爷可比洪水猛兽厉害多了。人家可是连堂堂太子殿下都敢追着打,难道还怕得罪他一个小小太监总管不成!要是真惹怒了那主子,被打伤打残都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即便不服气拼死告到御前,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被陛下训斥几句而已。所以呢,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呈拓看着印上‘大内’字样的檀木大箱,绿豆眼中腾腾怒火跳动,面色阴霾,气势冷厉。以菲轻蹙着眉头,她从来没见过父王这般生气的摸样,即便是被任颧禾污蔑含冤入狱他都不曾露出这般阴鸷的目光。
“父王……”以菲上前,轻唤一声,正欲开口说话,却是一个巴掌抢先迎面扇来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震得整个王府都鸦雀无声。
在场伺候的侍婢们如履薄冰,纷纷低垂着头颅,轻颤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景熙从震惊中晃过神来,慌忙上前,看着女儿脸上的红痕,心疼万分,红着眼责备着呈拓,“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好说啊,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感情女儿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不心疼……”
要是以往呈拓肯定会放下架子,甜言蜜语的哄着景熙,让她消气。可今儿呈拓看也不看景熙,冷沉着脸庞负手去了书房,“你跟我过来!”这话自然是说给以菲听的。
见他远去的背影透着从未有过的强硬与冷锐,景熙呼之欲出的埋怨生生堵住了喉咙口,担忧的看着女儿,“菲儿,你父王他……”
“娘,没事,您别担心。”伸手将鬓边发丝捋到耳后,不小心碰着脸上的红痕,轻微的刺痛慢慢传开,不由挑了挑眉梢,招来被吓得脸色发白的玉蝶,淡声道,“你扶娘回屋去。”
说罢便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内,呈拓泰然稳坐在主位上,他手边放着个空荡的木匣子木匣子内原本放着他们一家人的户籍文书。
呈拓抬眸,睨了以菲一眼,指了指木匣子,“我道那不要脸的小毛贼为何直奔书房且还在无数珍宝总只偷了最不值钱的户籍文书,原来如此。”
“父王。”以菲挺直的站在他面前,不怯不弱、不闪不躲,正气凛然的目光不带丝毫惊慌,也完全没有做错事被发现的不知所措,且还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是我告诉他的。”
呈拓猛然挥臂一扫,将手旁的木匣子扫落在地,发出锵然声响,噌的起身,看着‘冥顽不灵’的她,怒然开口,“早就警告过你,谁都可以嫁就是不能嫁入皇家!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此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呈拓的坚决与强硬,让以菲有些晃神也有些心慌,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
呈拓眼睁睁的看着她踏出书房,走出院落,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颓然坐下。从怀里摸出父亲留给他的虎符,拇指轻轻摩挲着,思绪渐渐飘远了……
“拓儿,日后等你有了女儿,一定要好好疼她、爱她、护她。”病榻前,父亲拉着他的手,满眼痛思悔悟,“切莫像为父这般,悔不当初。”
“你姐姐生性聪慧,如你母亲一般优雅从容、善解人意,只可惜……爱错了人。”
“先皇也许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