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王府内院的雅亭中,一方雕花红木的八仙桌上,一百四十四张桌牌被搓得哗啦啦直响。;景熙和玉蝶相对而坐,以菲和呈拓分坐两边。
以菲冷沉着脸,那郁闷的摸样就跟别人欠她千八百两似的。而呈拓则是笑得分外得意,“哎哎哎,快给钱,给钱!自摸清一色,五百两。”
摊着手伸到以菲面前,“快点给钱,给钱……”急切的样子像是怕以菲赖账反悔似的。
以菲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深吸口气,万分艰难的从包里抽出银票。呈拓见了,双眼闪闪发光,立马抓住银票,扯了扯,却没扯出来,绿豆眼中精光微闪,右手迅捷的从抽出腰间先皇的灵牌,想也不想的朝以菲的手背上拍去。
啪!
手背绯红一片!
以菲吃痛,下意识的松了手。
呈拓拿着银票,流着哈喇子的数了数,然后喜滋滋的收回口袋里。
“那个……”玉蝶怯生生的看了以菲一眼,吞吞吐吐的犹豫道,“以菲妹妹,那个……还有我的……一、一、一百两。”然后垂着脑袋,水灵灵的眸子直溜溜的盯着桌牌,死活不敢去看她黑如锅底的脸色,然后伸出纤手,一点也不怯弱的抽走她手里的一百两银票。
“……”以菲沉脸冷哼一声,“再来!”
“好好,再来,再来……”呈拓拍了拍口袋里鼓鼓的银票,笑得脸蛋儿都皱成了黄菊花。
张月鹿瞥了瞥自家主子干瘪的口袋,耸拉着脑袋心疼得要死:牌技差也就算了,还死活不承认,这下好了,连这个月的伙食费都输了,看来兄弟们又得吃一个月的咸菜拌饭了!
呈拓最先出牌,无比潇洒的甩出一张,“二饼!”
玉蝶瞧了瞧呈拓,又瞄了瞄以菲,犹豫一番,最后出了张,“白板!”
以菲看了那张白板,欣慰点头,勾嘴浅笑,“三条!”
“碰!”呈拓嘿嘿笑着,“女儿啊,不好意思哈……一饼。 ”
玉蝶又瞧瞧这儿看看那儿,“白板!”
以菲咬牙:“四条!”
“碰!”呈拓笑得愈发张狂得意,“女儿啊,不好意思哈……五饼。”
“……”
“六条!”
“碰!”
“……”
“七条!”
“碰!”
以菲握着张八条,神情犹豫不决,额上冷汗直流,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就连张月鹿也双手交握,双目炯炯,死死盯着呈拓的脸,就怕这张下去,又来个极品,把下个月的伙食费都给输了。
景熙等不及的催促,“菲儿,等什么,快出。哎呀~你父王一直碰一直碰,一圈下来,为娘都没出牌呢。”等得手都痒了。
以菲伸手,张月鹿紧张得急呼,“主子!你可得想清楚啊……”下个月的伙食费呢。
呈拓笑眯眯的盯着她,那笑容就像是灰太狼看着懒洋洋,“快出快出,后面都等着呢。”
“……”一滴冷汗顺着额际划过耳鬓,滚滚而下!‘叮咚’一声,落在红木桌缘,溅起点点水花。以菲闭眼,深吸口气,以赴死的决心出牌,“八条!”
呈拓瞬间瞠目,圆溜溜的绿豆眼迸射出耀眼星光,张嘴,口中‘碰’一字刚到喉咙处,就被老管家的声音给打断了,“王爷,粱越湖已经被提上了公堂,审理案件的主审官不是冯大人而是封路封大人和宁有书宁大人。”
呈拓惊讶,“咦?没想到这冯城易还真如传言一般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咳,就趁他说话的空挡,景熙抢先出手,“二万!”
呈拓反应过来,悔痛不已。以菲顿松口气,悄然抹了把额上冷汗,朝她娘递去一个感激的笑容,目光一转,落在她父王鼓鼓的荷包上,淡然开口道,“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赢了,我身上的五万两银票全部归你;如果你输了,你今日赢的钱全部归我。怎样?”
五万两?!以菲在呈拓眼里立马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坨坨,全身热血沸腾,“赌什么?”
鱼儿上钩!以菲含蓄淡笑,淡雅清丽的笑容中透着运筹帷幄的睿智,“就赌粱越湖的结局如何?”
“好!”呈拓拍案,取出腰间荷包,扔到桌上,“本王赌他必死无疑!”
以菲敛下清亮锐利的眸子,漫然道,“好吧,那我就赌他流放塞外!”
闻言,呈拓畅然大笑,“你输定了!粱越湖犯的罪都够他死好几回了,不灭他九族都算轻的,哪还能留他一命流放塞外逍遥啊。嘿嘿,你就等着输钱吧……”
以菲镇定自若的排列着她手中的牌,打出一张不要的二饼,风轻云淡的回应着他,“是吗?不过,事情未到最后一刻,往往都有意外发生。”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呈拓心中甚是不痛快,“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今儿就跟她杠上了。
二个时辰后,在呈拓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管家匆匆来报。
“王王、王爷,粱越湖的判决下来了。”
呈拓大急,“如何?快说!”
老管家看了眼稳坐泰山的公主殿下,吞吞吐吐的道,“是、是……流放、塞外!”
粱越湖最后的判决下来了,流放塞外,这一结果不知让多少人大跌眼镜,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刑部竟然还批准了!
呈拓的脸色难看得恍如吃了大便般阴沉,指了指报信的管家,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一句话来,然后又指了指以菲,眼神却是看着牌桌上鼓鼓的荷包,百般留恋不舍。
以菲笑颜逐开,在他炯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