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拓这回可看清楚了,那些哪是什么白面粉啊,全是细细麻麻的毒虫!像是蜘蛛,背上爬满细毛,还有无数触角,形状像是蜘蛛,可却细小千百倍,犹如尘埃,单独一个来看,毫不起眼。(.首发)可在沉黑的丝绸布上,白色的身体看着尤为清晰,密密麻麻的,无数毒虫从虫毒中爬出,又有无数毒虫被当着梯子踩入堆下,看着尤为毛骨悚然!
以菲一个响指,那些细小毒虫立即停止爬动,像是瞬间抽去生机,风过之后,化着粉末,这回是真成白面粉了。
以菲用丝绸布将残粉裹好,“这蛊好用,却也易死,用过一次便生死不能再用,且对意志力强盛之人毫无用处。”这蛊是从苍鹰山庄破晓屋里拿的,原本是用来对付任颧禾,打听年谱的消息,可没想到竟遇到任重远。
以菲在任重远身上下蛊,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毕竟任重远虽是任颧禾的嫡子,可不得任颧禾的重视,反而一心栽培他的嫡孙任重远之子任楠。可没想到‘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在任颧禾身上也实用,他虽然不重视嫡子,可到底也不瞒他。
以菲勾唇一笑,眉宇间那份沉然带着几分戾气。任颧禾谨慎狡诈,且颇有手段,还带有几分睿智,这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意志坚定者,蛊毒八成对他起不了作用。况且,先不说这蛊毒能不能对他起作用,就给他下蛊问话这一事就有几分难度,悄然进入王府不难,可要在悄无声息下在他食物中下毒,且还要在蛊毒发作的有效时间内及时将他迷惑,这倒是个问题,如果发生意外被人察觉,那任颧禾醒后势必会加强戒备,增加防卫,那时再下第二次蛊,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任重远的出现,便解决了一切难题。
呈拓擦了擦嘴,压下心里的恶心感,开口问道:“你今日为何问任重远年谱的事?难道任颧禾跟年谱有关系?”
以菲将任颧禾与蒋春华王泽铭二人之间的事简单的说与他听,“……任颧禾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果没有明明确确的人证物证以及那些数据账本,即便年谱的事曝光,闹得天下皆知,也影响不到他分毫。”
呈拓颇为奇怪,“女儿啊,你为何就如此肯定他们会有什么账簿之类的物证?”
“据青龙传回的消息,蒋春华王泽铭二人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人,可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才,自然知道,谎报灾情,加重赋税,勾结大臣,搜刮百姓,收敛财物乃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如果他们有点脑子,肯定会想到有朝一日此事暴露,任颧禾会将他二人当成弃子,将一切罪行都推到二人身上,然后独善其身。如果他们有点胆子,就肯定会背着任颧禾留下保命的证据。”清绝的脸庞淡定从容,冷锐的目光氤氲着运筹帷幄的睿智。
“好好好!”一听说任颧禾要倒霉了,呈拓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痛快,“看这次不弄死那乌龟老王八!”
以菲淡笑不语,可眼底有寒芒闪烁,嘴角勾起残笑。要报复一个人,最痛快的莫过于笑看着他如一条死狗般没有尊严的活着,做作垂死的挣扎。在挣扎时,看着他脸上的惊恐、彷徨、悔痛,那是多么的大快人心啊!
入夜时分,王府里掌了灯,通明的灯火将精致贵气的王府照得如梦幻中仙境般美丽。
朱雀刚回来不久,便被以菲派了出去,如今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依旧是花舞。花舞提着牛皮灯笼,微躬着身,恭敬温顺的伺候在侧。
上了走廊,花舞率先上前几步,推开门,以菲进了屋,她便将灯笼吹灭交给赶来伺候公主的丫鬟,然后熟练的为以菲取下肩头的披风,如今已是五月,天气正暖,她虽不明白公主出门为何还要裹着披风,可她聪明的绝口不提。就如那日从公主屋里走出的男子一样,绝口不提!
以菲看了看时辰,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两封密函,一封是给苍鹰山庄的破晓,一封是传给远在年谱的青龙。
花舞垂首立在身侧,视线直直落在自己的脚尖,不敢乱看,“公主,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以菲放下笔,将信放入信封,然后交给她,“送去给偏院的张月鹿。”
“是。”花舞弓着身子,高举双手,恭敬的接过密函。
以菲撩开珠帘进入内室的浴池,浴池不大,可却能容下二三人在水中嬉戏。池中水是府中下人烧的温水,此时正热气腾腾,白雾萦绕。以菲挥退在浴池旁侯着的女婢,自己动手脱了衣袍。
花舞拿着密函刚欲出屋,却见内室伺候的女婢被赶了出来,不由脚下一顿,想着公主吩咐的事,也不敢耽搁,愣神瞬间便起步欲出,而此时却听内室传出声音,“花舞,送到后,去趟玉蝶的住处,将她新缝制的衣袍拿过来。”
“是。”花舞扬声应着。
玉蝶最近心情不好,整日愁眉苦脸伤春悲秋,一是为了玉文沉,一是为了小彤。小彤虽然行为不端,作风不良,可到底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她心中不忍。
小彤的身体被挂在童思河畔杏花树上五天五夜,在第六日黎明升起的那一霎那,她终于如愿离开了这个人世,临走上,脸上还带着微笑,那是解脱的满足笑容。后来她的尸体被挂在树上四天,直到发臭发腐发烂,也无人敢去将她放下来。最后玉蝶实在不忍,便去求了以菲,给她一个藏身之地。
玉蝶拿了些银钱,派府中小厮去给小彤订了副体面的棺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