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一边想着这个小孩子的病情,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色极为皎洁,如同一段薄薄的白色纱锻一般,照耀在自己脸上。
突然间,邢沐瑶又想起春芽。
春芽怎么突然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这个是沐瑶怎么也猜不透的呢。
可是呢,谁又能确定呢。
就好像花花表妹,她从小是那样心地善良的一个小女孩。
谁知道长大以后完全随了她的母亲邢晚秋,却又遭到那样的下场。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反正沐瑶的心情极为郁闷。
想着想着,叹息一口气。
然后沐瑶又转了几圈觉得没劲,借着蒙蒙的夜光,她决定到村口老槐树下坐坐。
老槐树就在村口不远处的山岗上,有朦胧的月亮,有积雪的反光,倒也能看得见路。他踩着积雪吱吱嘎嘎响,笼着衣袖漫步走到老槐树下,月光被树挡住了,一大片阴影把她也罩在了里面。她弯腰把长条木凳上的积雪扫掉,坐在上面,望着银色灰暗的远山剪影,想着那个家小少爷的病,尽管无人打扰,能清静思索,可琢磨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就在这时,忽听得远处咯吱咯吱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小路从那边过来了,邢沐瑶吃了一惊,别是什么狼啊豹啊啥的野兽吧?她呢忙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准备撒腿往村里跑。
不过,她正准备跑的时候,忽听得声响处有人问了句:“谁?谁在树下?”
是个男子的声音,清脆圆润。一听这声音,邢沐瑶十分惊喜,叫道:“是芈清宴么?”他身上的药王谷的味道,时间哪怕过去十几年,沐瑶也不会忘记的呢。
“你是……鎏金村的邢沐瑶?”那声音近了,很快来到了树下,果然便是芈清宴,挑着一担柴火。
邢沐瑶道:“是我,清宴兄弟,天都黑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此刻不是应该呆在药王谷么?怎么你咋才打柴在这里溜达呀?快跟我说说……!”
然后,芈清宴就与沐瑶说了,他与药王谷谷主父亲芈星卓决裂的事情,还说芈清宴反对药王谷谷主父亲屡次三番派人来杀沐瑶和樽玉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药王谷谷主芈星卓勾结诸国余孽,妄图再祸乱大历江山,所以芈清宴干脆逃出来,隐居在莲花村,没有想到,遇到沐瑶了。
芈清宴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柴火放在了老槐树下。低声问:“这时候你咋在这呢?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看见鬼了?”邢沐瑶嘿嘿笑道。
芈清宴也笑了,从柴火上取下一条毛巾擦了擦汗。
邢沐瑶故意调侃笑道:“天都黑了,你才回来呀?在山上贪玩来着吧?”
芈清宴笑了笑,没说话,看到透过老槐树的月光星星点点撒在邢沐瑶她婀娜的身姿上,有一种电影特技般的效果。让芈清宴不禁看得痴了。芈清宴听闻邢沐瑶生育了两个女人,竟然身材还能保持这么好,当下极为羡慕得紧。
芈清宴感觉到邢沐瑶在看他,略带羞涩地把身子侧了过去。邢沐瑶也有些不好意思,掩饰地笑了笑,道:“对了,这一带的柴火都是你弄的吧,都是你砍的吧?砍那么多柴火做什么用呢?”
“趁现在农闲,多砍些,农忙的时候就不用上山砍了。”
“哦,一天能砍几挑柴火呢?”
“四五挑吧。”
“啊?那么多啊?”邢沐瑶赞叹道,“真是辛苦。”
“你们没回城吗?怎么还留宿在这个莲花村的呀。”
“没呢,贾老爷家的小少爷的病也没彻底治好,他求我家相公给治治,所以就留下来了,住在他们家。”
“什么?原来樽玉大哥也能够治病了,肯定是沐瑶你教他的,有你这样的娘子可真好啊哦,我芈清宴很是羡慕赵樽玉大哥的呢!夜深了,回去吧!”
芈清宴弯腰挑起柴火挑子往村里走,邢沐瑶忙跟上,进村的路比较宽,两人能并着走,邢沐瑶见他瘦弱的身子挑了这么重一挑柴火,很是感叹,道:“你还是要注意别太辛苦了,你现在隐居在这里,应该也成家了吧,你们家就你一个劳动力,你要病倒了,那一家人可就没指望了。”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再说,我全家现在就我一个,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的呢。”
“身体好也要注意保养,不能随意透支体力!越是重体力劳动,就越要防止体力的透支!要不然,对身体的伤害就更大。这好比用药治病,所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芈清宴听她叽里咕噜一大串,不禁笑道:“你说的啥意思?”
“就是用毒性峻猛的药治病,病好个六分的时候就要停药,然后用饮食疗法来调理身体。但如果你要等到病完全好了才停止用药,病好一大半之后,本来不需要这么峻猛的药了,你还在用,那多余的毒性就会伤害身体……”
刚说到这里,邢沐瑶突然站住了,嘴里喃喃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十去其六……!”
她猛然想起,之前西烈村有个人宿有脾虚痰湿内聚,因痰火内蒙心主,外窜经络才中风的,自己用的是羚角钩藤汤和紫雪丹,都是清降熄风豁痰的清凉方剂,特别是紫雪,更是“凉开三宝”之一,凉肝熄风药力峻猛,一剂之下,病人痰火、风阳上逆已经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