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不要住在这里!”
“娘子?!还有长姐呢?”
醒来后的赵樽玉第一眼便看到如花似锦的翡翠琉璃屏风,上面的花鸟图案金碧辉煌,可饶是如此,他也无暇欣赏。
偌大的京城太子府邸却容不下一个赵樽玉。
与其说太子府容不下他,不如说赵樽玉容不下太子府。
太子府的护卫家丁丫鬟们通通跪在地上,宣呼,“皇长孙殿下,皇长孙殿下息怒,息怒啊。”
皇长孙殿下?
此间的府邸这样大,周围的人又是跪着又是磕头的,俨然让赵樽玉的意识更加清明,自己这是到了京城太子府的节奏,那么是谁,是谁将他带来了,除了他那个太子妃的母妃还能是谁?
也许太子府主人之中鲜有像赵樽玉这般年轻健壮且能够气吞山河的。
也许是前皇长孙殿下赵烨失踪太久了,所以赵樽玉的声音很快引来了一个担架。
担架是被人轰轰拥拥抬过来,担架上的那个病危的中年人,正是当今大历太子殿下,沧桑的面孔,下垂的眼角,苍白的舌头,眉宇之间,隐隐有些赵樽玉此时的影子,他,便是当今大历太子,赵秀!
“烨儿,本太子的烨儿回来了吗?”
躺在担架上的赵秀眼泪忍不住直掉,他的儿子赵烨已经失踪一段时日了,原本以为今生今日再也见不到赵烨,万万想不到烨儿他就在跟前啊。
谁让赵烨与赵樽玉是同胞兄弟,两个人长得太像,以至于赵秀太子都分不清谁跟谁,不过赵秀也算是个聪明人,他的目光最终还是凝聚在赵樽玉那一只不怎么方便的腿上,那是一只瘸腿呀。
不不不他的儿子之中从来没有瘸腿的,除非是十六年前被抛弃的另外一个孪生子,那个孪生子才是瘸腿的。
赵秀虽然身染重病,可他的意识还很清醒,眼前的人,绝非他的儿子赵烨,是另外一个,准确得来说是另外一个儿子。
只是,赵秀太子他不肯承认罢了。
“太子,他是樽儿,不是烨儿,我们的烨儿已经死了呀。太子……”
换上一身华服的太子妃娘娘尽显奢华,她头上插满了各种各样金贵的发簪,摇光叠翠好不高贵。
太子妃两只手抚在担架上,对着赵秀太子道,“太子,你看看,咱们的樽儿是不是跟死去的烨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一样…一样…”赵秀又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声音最后嘶哑了起来,“不不不,本太子的烨儿没死,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本太子病着了,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了…烨儿没死…烨儿没死……”
其实,谁愿意面对赵烨死亡的真相呢?
太子妃也不愿意面对,可那又有什么用,人终究是往前看面对现实不是吗?
只要上官玉瑶她自己可以做一个太后娘娘,那么膝下所出的两个儿子之中谁来当皇帝,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
“太子,烨儿真的已经死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还有樽儿他现在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失散十六年的亲生儿子呀,太子,你不能不认他,他身上流着你我两个人的血呀。”
上官玉瑶拿出她那一套铮铮血泪的说辞,反正樽玉听上去都觉得相当感动,明明是太子和太子妃当年抛弃他赵樽玉在先,怎么在太子妃的口中却变成了失散十六年,这貌似很能扯的感觉。
反正赵樽玉现在依然有点不太接受自己会有这样奸诈的母亲,樽玉也不是个蠢人,自从他被掳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赵樽玉就知道,这一切一定是太子妃娘娘搞得鬼,哪怕自己身上流着太子和太子妃的血又如何?
俗话说,生娘都不及养娘大,何况太子和太子妃二人亏欠赵樽玉太多太多太多了,区区弥补就能够弥补得了的?笑话?真当赵樽玉依旧是总角小儿了么?他早已长大,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了。
当着赵樽玉的面,身为太子妃的上官玉瑶又不知道在太子耳畔记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然后太子郑重得看了看赵樽玉,此刻的太子眉毛早就拧成一股麻绳,旋儿道,“你叫赵樽玉?”
“你管我叫什么,反正我不是你们的樽儿。以后切莫叫我樽儿,我就感激不尽。”赵樽玉呵呵冷笑两声,旋儿就要准备出了这个太子府的东暖阁,樽玉并不知道,他现在所居住的一所房间,是前皇长孙殿下赵烨所居住的地方,只是赵烨不知道是生是死,姑且当他是死的,连太子妃都相信她的亲生儿子赵烨死了,赵烨能还不死么,要不然太子妃娘娘也不会历尽千辛万苦跑到靳县那个小地方,将樽玉骗回大历京城不是。
“好,好,好,一切依你,就唤你樽玉,以后你便是樽玉了。”上官玉瑶开心得甩甩帕子,只要她的樽儿答应住下,左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他日,皇帝公公昭告天下说寻回皇长孙赵樽,再在名字上面做一番文章也是可以的。
太子妃之前跟太子说了,倘若不接纳赵樽玉,那么大历皇朝未来储君之位恐怕是要从太子府之外的,皇族其他宗室里面选择一位出来,太子赵秀好不容易颠簸了半辈子,总不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储君之位落于他人之手。
于此这样,不如便宜给自己的儿子,哪怕此间的儿子赵樽玉他是一个瘸子,是十六年前他赵秀很是嫌弃的瘸子,再如何嫌弃,那也是他的儿子,传承他的嫡亲血脉不是吗?
“樽玉,唤我父王吧,我可是你的父王…来让父王看看你……”
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