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靳县监狱,女囚室关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肮脏妇人。
这个妇人竟然动手抓监狱里头的老鼠,抓到一只老鼠,她就把这只老鼠含在嘴中,先是用牙齿狠狠一口切下去,然后吃起来,吃得满嘴都是血渣滓。
扑哧…
是老鼠血溅了妇人的一嘴的声音,这个妇人毫无疑问是邢晚秋,想一想除了是她还能是谁呢?
“喂!邢晚秋吃饭了!吃饭了!今天加菜哦!”
一个狱卒将邢晚秋的饭菜一手拧过来,“今天有鸡腿哦,县太爷赏你一根鸡腿。”
鸡腿?
邢晚秋的脑门嗡得一下,她被关押在这个监狱几个月,这是她头一次听说有鸡腿吃,平日里有好一点点的不那么馊的牢饭吃,已经可以笑得把嘴裂开无数边,要不然她也不会无聊到去抓监狱里头的老鼠吃吧,好歹,老鼠肉,那也是腥味,那也是肉啊。
“真的有鸡腿?狱卒大哥,你可不能骗我!”
邢晚秋两只手扒拉着铁栏,两颗眼珠子就剩下渴望两个字,瞪着负责送饭的狱卒手里的托盘,“真的有鸡腿吗?”
“怎么不相信我?”狱卒冷冷一笑,“你不相信可以不吃啊,老子倒不如送给其他犯人吃……”
话音刚落,送饭用的盘子果然放在邢晚秋的面前,邢晚秋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酱油鸡的鸡腿啊,油腻腻,邢晚秋几个月都没见荤腥了,一看到这个马上抓起来吃,生怕被狱卒真的拿给其他犯人。
“慢慢吃,这真是县太爷赏赐你可怜你的,你尽管吃吧。”狱卒冷冷得笑起来。
这话说得邢晚秋心里忍不住一阵寒凉,忙把正塞在嘴里的鸡腿拔出来一些,“什么意思?我…我是要被斩首了吗?所以这是断头饭?!”
“你想多了,倒不是你……”狱卒欲言又止。
“那是为什么。”邢晚秋两颗眼珠子死寂一样盯着狱卒。
狱卒沉默几秒然后告诉她,“你夫君王满堂和二儿子王利,好像在这一次海难淹死了…不过你的小女儿花花还活着…跟你的侄女沐瑶在一起…所以县令大人就让我们给你一只鸡腿……”
说罢,狱卒头也不回得走掉了,这个世界上命苦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并不仅仅只有邢晚秋一个。
“啊……”
邢晚秋狠狠将吃剩下一半的鸡腿扔掉,误打误撞扔到对面牢房里,被其他犯人捡起来吃掉了。
而邢晚秋痛苦呐喊,凄厉得惨叫着,惨叫声音完全可以裂人心肺那样,她两个最疼爱的儿子都死了,满堂这个相公,她终日将“死鬼”二字挂在口头上,终究也……
这边邢沐瑶并不知道姑姑这边的情况,不过沐瑶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果姑姑邢晚秋知道姑丈王满堂和王利表弟身遭不测,她一定想要死的心思都有,邢晚秋虽然为人刻薄,但是对于她的丈夫王满堂却是极好的。
若是她听到王满堂已经死了,估计她会歇斯底里得悲恸!
沐瑶经常在祖母那听到少女时期的邢沐瑶和王满堂姑丈几乎是一对璧人中的璧人。
海难之灾后所带来的历史问题,着实让靳县县衙戴正宽大人很是头疼。
此番天灾,被毁掉的农田和鱼苗多不胜数,比如鎏金村的有鱼排和珍珠排的人家简直就是损失惨重,沐瑶的珍珠排也是如此,狂风大浪虽然无法将沐瑶那坚固如铁的赵家砖楼吹倒,但怎么可能不会威胁到珍珠排呢?
如此造成的难民超乎一般想象得巨多外,受伤生病的难民更多。
眼下看这么多难民们吃不饱的话可以县衙开设粥棚解决这样的难题,但是难民们生了病,如何医治呢?
戴正宽大人也到底算一个干实事的为数不多的小官,他这次并不是随便派派孟峰就行了的,而是亲自跑过来当着邢沐瑶的面儿请求邢沐瑶当这一次总负责难民的医女,因为戴正宽大人觉得眼下开设医棚,比起开设粥棚来,二者都是相当之重要的!
看着戴知县特意跑到沐瑶的赵家砖楼,亲耳听着知县大人央求的话语,令沐瑶觉得很不好意思,“大人的事,就是赵家的事,也是沐瑶的事!何况是拯救广大难民这样的事!民女沐瑶定当遵循!”
“沐瑶夫人你乃总香会副会长,是林知州身边的副会长,大红人,下官应当对沐瑶夫人遵循才是。”
说罢,戴知县更是无比恭谨得对沐瑶拱拱手,他说的到底是没有错,邢沐瑶如今贵为总香会副会长,虽然在官场上排不上名位,可到底位份尊贵,这个几乎在香界达成共识,何况是林万钧大人眼中的红人,戴知县知道,倘若自己不尊敬邢沐瑶的话,他日被知州大人林万钧知道的话,其中意味,自然不用戴知县多说,戴知县是非常知道清楚沐瑶是何种地位!得罪不起!连他这么一个小小末流知县都是得罪不起的呢。
“大人客气了。”
沐瑶知道戴知县是看在林万钧知州大人的脸面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沐瑶太清楚不过了,所以依然要以民女的身份跟戴知县说话,沐瑶确实是民女,无官无职,而戴知县确确实实的靳县父母官,这是毋庸置疑的。
很快,靳县县衙周边的医棚,也跟粥棚一样开始开放起来。
沐瑶以整个靳县这么多位医生中,起着带头作用,沐瑶她无论是在医术上面,还要在药物上面,还是在调香上面,这三个层面上,沐瑶都有这她超乎常人的天赋,这在上一次五年一度的调香大会上,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