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并未察觉三皇子眼中的异色,只当他是许久不见朋友之间的亲昵,笑着道:“殿下的腿伤是无大碍,不过仔细看看情况确保万无一失却是必要的,若是留下什么病根儿,将来年纪大了落个腿疼的毛病岂不是不好?若能将病根除去,才是真正的痊愈。”
三皇子闻言,眼中就是一亮。这两天阴雨连绵,他腿上的伤处早就是痛痒难耐,只是回想当初他的腿伤的那样严重,他没有落得个截肢然后腿毒复发而死的下场,反而能够脱离拐杖像个正常人那般走动,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如今听闻齐妙的意思,难道腿上的伤痛也能渐渐根治?
那么齐妙对他这个伤患也着实算作尽心了。
“进来说话吧。”
三皇子吩咐了一声,身旁的小六子立即撩了门帘请齐妙入内。
到了前厅侧间,齐妙只用了口茶,就为三皇子诊治起来。先是看过脉象,随后又检查了腿上伤处。
“殿下的腿现在阴雨天中便会疼痛难忍,可是如此?”
“你说的正是。”三皇子点头,不自禁的以大掌揉搓酸疼的小腿。
齐妙道:“这伤痛需经长期的调理才能逐渐好转,不过渐渐的消除疼痛是有希望的,三殿下若是有耐心,只要有我为您针灸辅以药物便可实现。”
“那日后可要全仰仗你了。”三皇子望着齐妙笑的十分温和,似有星辰落入了他的双眸之中,显得那双平日看人时炯炯有神的大眼熠熠生辉,仿若布满了温柔。
齐妙见状,便微微一笑,“那我便将方子开了来,教给下面的人去给殿下预备,这药每日一副,我没隔三日便来给你看一次脉象,也好调整药方上药材的用量和成分,针灸便也三日一次即可。”
“好,都依你。”三皇子笑容满面,对齐妙已是全心信任:“小六子,伺候齐大夫预备笔墨。”
“是。”小六子笑吟吟的行了礼,随即转向齐妙含笑道:“请齐大夫跟着奴婢来。”
“有劳六公公。”齐妙笑着起身,跟随着小六子到了一旁的书案边。
小六子一手敛袖为齐妙磨墨,齐妙则笔走龙蛇一般飞快写下了方子,吹干之后交给小六子,仔细嘱咐了熬法和吃法。期间,三皇子一直凑在身旁仔细看着齐妙吩咐下人,待到小六子记清,三皇子便摆手笑道:“你退下吧。”
“是。”小六子行礼后退,临出门还挥手将一应宫人都带了出去,仔细掩好殿门。
齐妙有些好奇:“怎么忽然叫人都退下了?”
“这样方便咱们说话,你不是有事情要与我说吗?”三皇子气定神闲的落座,笑吟吟望着齐妙。
齐妙被戳穿了心事,却也没当面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先沉默的坐在三皇子的对面打量着她。
三皇子见她如此,更觉得有趣的很,就那样端坐着任由她来打量。
谁知道等待许久,原以为齐妙会先沉不住气,不想还是三皇子先问出了口,“怎么不说话?我今儿已瞧见你就觉得你是有话要说了,这会子也没有旁人,咱们也认识什么久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不成?”
他的话打破了沉默,也打散了齐妙的犹豫。
“三殿下,皇上的身子现在如何了。”
三皇子如何也想不到齐妙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你怎么想起问我父皇的身子?”二皇子目光湛湛。
齐妙既然来求三皇子,自然是做好了要信任三皇子的心里准备,便直言道:“这段日子我夫君不得见皇上一面,不知皇上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递的牌子也都一并被退回,依我看,养心殿似乎是被控制住了。皇上的状况如何外人根本不得而知。你是皇子,应当知道皇上的情况吧?”
三皇子一手撑着下巴,一双手粘着浅色的袍角,面容上看不出多余的神色,只有沉思。
片刻后,他才问:“其实客观的说,这个天下谁来做主,于你和白子衿来说都不要紧吧?谁人的天下,以白子衿的能力都可以在朝中谋得一席之地,更合论还有你这般卓绝的医术。皇帝又不是神仙, 难保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你与太医又不同,等于是超然世外的神医,这样好的情况,你又何必在多想其他呢?”
齐妙听着三皇子这一番话,心里就像是赘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
若是皇帝安好,若是徳王没有算计,三皇子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这样说,就说明这个国家或许是要易主了。
“那殿下呢?”齐妙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挑眉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一愣,似乎想不到齐妙会这样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齐妙见他不言语,当即又问,“殿下的腿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比我们都清楚,若这个位置若是您坐尚好,若是叫对付您的人坐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与我们来说,的确是谁做皇帝都无所谓,但是与您来说并不是。”
三皇子眸中精芒一闪,倾身向前凑近了齐妙,似乎不想错过齐妙任何一个表情:“你知道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会引来杀身之祸吗?”
齐妙噗嗤一声笑,无所谓的道:“这里只有你我,若是三殿下想将此话传出去,我自然是要找三殿下算账了。”
她笑时眼眸完成月牙儿,脸颊露出讨喜的梨涡,模样十分俊俏。让看到她笑的人都禁不住要跟着笑起来。
三皇子便也禁不住的轻笑出声,道:“罢了,既然咱们话已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