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螺本来就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女孩儿,和赵秋这好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早就知道赵秋软肋在那,也清楚知道怎么样的姿态最容易让赵秋对自己生出最多的怜惜。为着这晚上的一举成功,小螺甚至是趁着赵秋没回家来之前,自己对着镜子演练了好些遍的眼神动作之类的,大有不拿下赵秋到自己阵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赵秋这人呢,虽然平素了他爹和他两个哥哥的两分花花心思,吃喝嫖也没少学,但是到底还年轻,本性也并不坏,加上他又是梅氏最宝贝的小儿子,梅氏的私房钱,整个金菊园里头也就是他最容易哄一些出来花了,他有点儿钱在手,自然不需要像两个哥哥一样要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也就显得本性稍微纯良了些。
小螺也就是算准了他本性里头这一点儿的纯良,故意的来了个灯下做针线的温馨场景,还是选的做赵秋贴身的小东西,借此勾起赵秋对自己的怜惜,这才顺水推舟的坦白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小螺并不傻,赵鹏告诫赵秋不要弄出庶长子的话,赵秋偶尔浸泡在她的柔情蜜意里头久了,也会有戒备心不够的时候,被她哄着哄着,也就会在不经意间把实话都说了的。
小螺也明白,要让赵秋站在自己这边,然后再让赵秋去求梅氏这个对他最是心软的金菊园主事人,只要梅氏点了头肯要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孙子,其他人说什么都是白搭了,小螺想了这么一下午才想出来的法子,并且深深觉着这才是曲线救国的正道。
果然,赵秋面对着泪眼婆娑的小蝉到底是心软了下来,一点拿帕子给她拭泪,一边为难的叹气道:“小螺,你别哭了,看着我都心痛!你听我说吧,我并不是说不喜欢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我肯定是会很欢喜他(她)的。只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来的太早了些……我爹……他从前就说过的,我如今还没娶亲呢,要是有个庶长子,以后正室进门了怎么得了?我爹还说了,孩子也不愁会没有,以后娶亲了,嫡长子有了之后,庶子庶女要怎么生就怎么生,那时候还有谁会管?”
赵秋说着又特意将小螺圈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这才继续说道:“小螺,你要信我,不是我不想要咱们的孩子,只是这孩子来的太早了……将来我娶亲了,有了嫡长子,你想生几个孩子,我都随你就是了。这时候的确不是这孩子该来的时候,我要是点头让你生下来了,我爹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我呢!”
“三爷……”小螺喊的这一声实在是千折百转,声音里头的复杂情绪,不用再添一字都能让赵秋明白了她的未言之意。
赵秋的心,禁不住又软化了两分,还有一肚子劝慰小螺放弃孩子的话,这时候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无助的再次叹气道:“你让我再想想!”
小螺柔弱的倚在赵秋怀里不说话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不多时,便润湿了赵秋胸前那一片衣裳,赵秋看着这样伤心的小螺,只觉得自己胸前湿透的那一片,不仅仅是衣裳,还有自己的心。
两人相对无言的在微微摇曳的灯光里抱着许久,小螺才暗哑着声音说道:“三爷,你也莫要为难了,我……我明儿就想个法子,咱们不要这个孩子了罢!总归是我没福,这孩子来的也不是时候……”小螺的话才说到这儿,就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无力的推开赵秋的手臂,趴在炕桌上压抑的痛哭出声。
赵秋手足无措的想过去安慰她,却是一不小心带翻了身侧的针线篓子,线轴和顶指之类零零碎碎的东西在炕上翻滚开来,赵秋正要去捡,却发现这些东西下头有个小小的已经成型的虎头帽子,他呆呆的看着那帽子好一会,才拿了在手里。
那虎头帽子不过是手掌大小,做得相当精致,上头的绣花和穗子并不比市卖的专业绣娘做的差,连着系帽子的那枚铜钱,也是选了一枚打磨得没了棱角的新出铜钱,黄澄澄的颜色和那喜庆的红通通的虎头帽子,在这昏黄烛光下互相映衬着,忽而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竟是一下子就将赵秋心底所有的软肉全部一下子刺穿了!
正哭泣着的小螺见赵秋怔怔的拿着那虎头帽子,愣在那儿不动了,便一手夺了那帽子过来,紧紧的攥成一团在自己的手里,这才哭道:“三爷快别看这个了!看着必定难受!我一个人难受也就罢了,何苦让你也陪着我难受?”
赵秋看着哭成了泪人儿般的小螺,只觉得自己眼眶竟是也渐渐的泛红起来,深深吸口气将那即将要闪出来的泪光压回去后,赵秋下了个自知必会闹得风风雨雨却也不会后悔的决定——他再次将伏在炕桌上痛哭的小螺揽进自己怀里,低声却坚定的告诉小螺自己这个决定:“小螺,这孩子留下来吧!不要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归是咱们的孩子,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罢。”
小螺昂起一张泪水纵横的脸,努力在脸颊上组出一个带泪的笑模样点头道:“小螺替肚子里这孩子,谢谢三爷!”
赵秋的回应是默默的将小螺搂得更紧一些,小螺抽泣着重新靠在他的胸膛位置,表情渐渐的和缓下来,安心二字也从眉间眼角透露了出来。赵秋一手搂着小螺,一手温柔的为她拨开脸侧泪水沾湿的散发,低声安慰道:“不哭!如今没事了,你可是得好好的,孩子也才能好好的不是?”
而小螺一边欢喜且娇弱的点头应允,一边趁着赵秋不注意之际,悄无声息的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