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分忽然来电的武馆雇员告诉楚慎,说他们看门人上前劝说堵门者离开,结果对方却忽然脱掉外衣外裤,混身上下只穿一条四角裤,现在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武馆的大门前。
由于武馆里的保安工作,一向由馆中长拳门弟子轮值。所以这来电人纯粹只是个看门人,职务中没有保安职责。
当楚慎一听说大门前如此情况,便随口向来电的武馆看门人表示:
“你可以去找童丁教练嘛,馆里的保安工作现在不是都由他负责安排么,你让他派几个人,先把堵门那家伙抬到一边去,然后能劝就劝那家伙自愿走人,不能劝就找警察叔叔来解决。”
当看门人向楚慎表示为难时,楚慎立即告诉对方:
“你告诉童丁教练,就说是我让他这么办的!”
项翠儿以前担任“长拳门”掌门的时候,长拳门共有金、银、铜、铁四大护派长老。当项翠儿将长拳门“打包”送给楚慎以后,这四大护派长老起初相当不满,与楚慎较技后才口服心服。
楚慎成为长拳门掌门,兼长拳门武馆的馆主以后,他基本没做什么人事方面的变动。便是那位“金长老”靳刚,前段时间以“年纪大身子虚”为理由退了休。原本由靳刚负责的馆中安保工作,目前由“铜长老”童丁负责。
从馆主楚慎处得到明确指示以后,看门人便挂断电话,依令办事去了。楚慎则由于觉得盒饭已不再温热,所以抓紧时间赶紧解决自己的午餐。
他一向不喜欢浪费食物,何况以前吃过比这快餐还难吃的食物,所以他并没因此而感到什么“勉强”,或者“不快”。
叉烧肉嚼烂咽下废不了几秒功夫,倒是吃整根酱油鸡腿略有些啰嗦。楚慎现在没兴致细细分离鸡皮肉骨,便干脆一口将鸡腿骨咬断,连皮肉带骨头一通起劲大嚼!
他一边大嚼着,心里一边洋洋得意地想:
“都说补钙补钙,什么钙片都不如我这样整根骨头一起吞呀。”
当楚慎刚把最后小半根鸡腿骨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开始嚼,他忽然听到办公室外项翠儿桌上的电话又再响了。
直到楚慎将嘴里鸡腿嚼碎咽下,项翠儿的办公电话才终于被人接通。刚才不知去向的项翠儿,此刻终于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过没多久,楚慎的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响。楚慎连看都不用看,便断定来人绝对是项翠儿。
门一打开,果然不出楚慎所料,项翠儿皱着眉头走进了馆主办公室:
“掌门,童老他有事想要麻烦你。”
楚慎与金银铜铁四大长老没有私交,所以他平素里习惯称呼四大长老在武馆里的职务头衔。但项翠儿却是自小便在四大长老的眼皮底长大,所以她习惯将四大长老称之为“某老”。
与项翠儿简短交谈了几句,楚慎已弄清楚了事情状况。原来之前躺在武馆大门前堵着的家伙,直到现在还躺在原处没挪窝。
对方口口声声点楚慎的名字,要求与楚慎一对一面谈,并强调如果武馆让保安上来便是以多欺少。
“这种事还要我教?”
楚慎没好气地责问项翠儿:
“就算不好几条大汉一起上去抬人,童老他一个人难道还不能把那家伙拖走?他一辈子功夫练到哪去啦!”
忙了一上午的他,中午本来打算清清静静地一边吃饭,一边批完最后几份文件,这样下午便可以放松精神了。结果原本的安排,却被这再简单不过的事扰乱,令楚慎不由觉得“这种保安不用也罢”。
与“铜长老”童丁有多年交情的项翠儿,即使她深深崇拜着楚慎,但她依然没忘记多年的其他老交情。她替童丁长老说了许多好话,同时也不停劝着楚慎。
如此过了好一阵功夫,楚慎脸上的不快表情总算消失了。他对项翠儿淡淡一笑:
“你这么说也对,童长老他也是顾及咱们武馆的面子,大庭广众下慎重做事情嘛。”
经过项翠儿的解释以后,楚慎隐约猜出童丁长老此刻的想法:对方只是点名要找他楚慎,却没明言直接针对长拳门武馆,所以童丁长老不打算出面调停。
在项翠儿口中,童丁长老仅仅是不想越权,逾越馆主对公众的权力。但在楚慎眼里嘛,他多少有些觉得:
“好不容易等来个看起来象是要踢馆的,姓童的老头是不是想趁机看我笑话啊?”
心里抱着疑问,楚慎与项翠儿一起来到武馆门前。此刻在长拳门武馆门前,聚集了数名武馆成员,以及一个正侧卧在地上的中年男性。
在这中年男性身后,丢着一套稍显残旧的西装。这套西装本是雪白色泽,但下摆及衣角处却有不少污物,所以显得有些残旧。
明显比其余武馆成员年长的童丁长老,一见楚慎与项翠儿到来,便赶紧上来汇报当前情况。躺在地上的中年男性,也抬头看了看楚慎。这人一见楚慎瞪眼看来,立即便换了个姿势,直挺挺地重新躺好:
“你们这些穿鞋的净欺负光脚的老实人!快叫你们那个姓楚的馆长出来!”
听馆中老教练童丁一番诉说后,楚慎凝神看了躺在武馆门前的中年男性几眼。看着看着,楚慎忽然淡淡一笑: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
他笑着大步走上前去,随手一抓,已握在躺地中年男性的肩膀上。
只见楚慎毫不费力地,便将这体重约百余斤的中年男性提着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