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者,看脸色,即可识人心。
顾媛垂眸却掩不住她心中的斗志,苏婉兮忽然轻笑出声。
“臣女斗胆,敢问皇后娘娘您是在笑什么?”顾媛作出一副天真少女的姿态。
苏婉兮亲切的看着顾媛:“本宫似乎记得,顾姑娘同本宫一样大吧?”
“皇后娘娘好记性,臣女确实与皇后娘娘您同年出生。可惜臣女家中屡次有长辈仙逝,臣女才未嫁人,还是云英待嫁之身。”顾媛老实的答道,言语中自带一番羞怯之意。
苏婉兮继续问道:“那顾姑娘可有喜欢的儿郎?若是彼此家世相当,本宫瞧在咱们的缘分上,替顾姑娘赐婚?”
顾媛不喜欢苏婉兮这种高高在上的赏赐态度,她要当这个恩赏的人,而非被恩赏之人。
“臣女嫁人之事,但听家中父母之言,尚未曾有私情。”顾媛谨慎小心道。
苏婉兮了然的点点头:“说的不错,本宫听闻顾姑娘曾在生辰宴上说过,愿效仿本宫,同本宫一般。”
顾媛站直的身子,突然颤抖晃动。
“顾姑娘是身子不好么,可有带急救药在身上?”巧言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媛。
顾媛脸色难看的挥退巧言:“不必姑娘担忧,我的身子自幼康健,无病无灾。”
巧言恭敬退下,不是她的主子,她又不担心。
苏婉兮看戏似得看着顾媛激动的反应,顾媛似有所感的抬头,不其然瞧见苏婉兮眼里的戏谑。
握紧了拳头,手指掐入肉中,她亦是不觉疼痛。
“顾姑娘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动。”苏婉兮轻笑问道。
顾媛被这样无视的眼神,激的忘记了分寸,忘了身份,她满脑子只想着质问苏婉兮。
“皇后娘娘,为何臣女不能入宫?皇上本就由洋妃的权利,臣女身为大臣之女,入宫为嫔妃是自古以来最应当的事儿。臣女爱慕皇上英明,自请入宫伺候在皇上身旁,为皇上延绵子嗣,请皇后娘娘恩准。听闻废后虽有诸多不仁,却从不阻拦皇上临幸后宫,女子不应该有妒忌。在平常人家,若是当家主母如此,也是会被休弃的。”
如此胆大妄为之话,顾媛竟然敢这么不管不顾的说出来,实在令人吃惊。
“顾姑娘的胆子很大。”苏婉兮嘴角依旧噙着温和的笑容,却不掩饰她的高高在上。
“臣女实话实话,问心无愧,自然没有怯意。”顾媛梗着脖子道。
“呵,顾姑娘知道什么的君尊臣卑么?”
苏婉兮瞬间威势逼人,顾媛额头的汗滴已经从皮肤内渗出。
冷漠看着顾媛的狼狈,苏婉兮忽然收起压人的气势,露出和气的笑容:“罢了,本宫先不以势压人,就同你说说道理,来个以理服人罢。”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顾媛这种人。
刚才还被吓的双腿直抖的人,在苏婉兮和善之后,立马得瑟了起来。
“皇后娘娘说的莫不是歪理?臣女自认为臣女无一说错,无任何理由能破之。”顾媛自信道。
苏婉兮无视顾媛的挑衅,徐徐道:“第一,后宫选妃需家世清白,你是外室女,哪怕你安在嫡妻的名下,也不掩身份不洁。”
顾媛感觉到自己喉间泛血:“皇后娘娘也非正经嫡女!”
“后宫选妃,不分嫡庶。”苏婉兮好脾气的回答她的话:“再继续同顾姑娘说说道理吧。”
“第二,皇上确实有选妃的权利,本宫从未阻止过皇上,一切决定皆是皇上自己的决定。后宫不得干政,更无权更改祖宗家法,本宫不是权后,只掌管后宫宫务,顾姑娘未免高看了本宫的手段。”
这一点,顾媛哪怕可以死命嘴硬,却心知肚明苏婉兮说的不错。
正是如此,她更嫉妒苏婉兮,她也想得到这样的特殊对待。被天下之主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该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望着顾媛屈辱不忿的眼神,苏婉兮接着慢悠悠道:“第三,废后之时,后宫无一人有子嗣,本宫入宫两年便已为皇上生下太子殿下。这子嗣之论,本宫有功无过。”
“可是,谁能阻止皇上有更多的子嗣?”顾媛死拉着这点不放。
“顾姑娘说的是,是没有人能阻止皇上让人诞育子嗣,但若是皇上不愿意呢?皇上的任何决定,都不是你我能质疑干涉的。”
顾媛被驳斥的丧气垂头,苏婉兮好心情的笑出了声。
最近她着实无聊,来了这么个消遣,她的心里也好了许多。
“最后,本宫是这天下之母,休妻和废后是不一样的。顾姑娘一介臣女,谈论废后的国事,是否逾矩了?且本宫有功于国,有恩于民,更生有嫡子,没有任何犯七出之条的错处。”
顾媛脸上血色尽失,沉默不语。
“本宫同你说的理,已经说完了。那么,现在来说说君臣之分,本宫尊,你卑的事情吧!”
苏婉兮头上九凤衔珠簪,似有凤凰朝天之势,令人惊艳。
“皇后娘娘,臣女有什么错的。”顾媛虚弱的辩驳着。
“你有什么错的?本宫还需赴宴,你犯的错便有玉璃姑姑好好同你说说。”苏婉兮冷声道。
在顾媛无力趴在地上时,她金黄色的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金线华贵的刺眼。
待苏婉兮路过顾媛身边,顾媛痴痴的望着她绣鞋上圆润明亮的夜明珠。
这样的华贵身份和奢靡生活,怎能不让她汲汲为营,野心盘延。
“皇后娘娘,不能害我。我是顾氏族长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