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
浅绿和桂王总共说了不过三句话,便在侍婢和女兵的围绕下,回到院子里。
桂王痴痴的看着浅绿的背影,他决定今夜先不去皇宫向拓跋护觐见了。
反正他到了龙佛寺的事儿,拓跋护也是知道的。
为了追求到媳妇儿,为了不打光棍,桂王死皮赖脸的重新回到园真大师那儿,要求住宿一夜。
翌日,天气晴朗,鸟语花香,桂王的心情很好。
因为园真大师无意间透露了个消息给他,大长公主每天早晨都会在佛前诵经到正午午膳前。
为了抓住每一分时间,桂王利落的洗漱好,换上园真大师匀给他的沙弥衣裳,虎虎生威的走到单独开辟给浅绿的佛堂。
浅绿的声音清脆,不是软绵娇柔的那种。
听她庄严诚心的念经,桂王莫名觉得自己的罪孽,被洗去了几层。
桂王听过他娘跪在小佛堂念经过,他们桂王府世世代代都是一脉单传,有人说是因为杀孽太大,伤及子嗣。
桂王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他们桂王府的男人全在战场上,一年回不了家几次,当然子嗣不够多。
但是,每一任的桂王妃都会信这些话。
也许是不信的,但是为了心理寄托,她们不得不信。
桂王小时候,就会和他娘亲跪在蒲团之上,念着韵味十足的经书。
这一刻,桂王觉得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佛堂里香烛烟雾袅绕,他宁神静气的念着经。
早课完毕,浅绿看着跪在不远处的桂王,冲他轻轻一笑,绕到而走。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比自己大了近十岁的男人,还是族亲,会一眼喜欢上自己。
浅绿没有自恋的癖好,她只当桂王是来还愿,或者同她一样,都是求个心安。
桂王见浅绿走了,先是有些蒙,他还没有从经书的韵味中出来。
等反应过来后,佳人已经远去。
随后三天,桂王死活缠在龙佛寺,动不动的在浅绿面前晃悠。
直到拓跋护看不下去了,把他叫了回宫,总算消停了。
一根筋的人,执着起来,行动简直令人发指。
桂王在得到拓跋护下的最后通牒时,咬牙跑到浅绿面前。
“大长公主,我有话想同你说。”桂王看着浅绿,眼中热情似火。
浅绿被他眼中的炙热,吓了一大跳。
“王兄有话,尽管说。”浅绿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桂王拳头握紧,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紧张和害怕,是在面对最难打的仗时,都没有过。
“大长公主,可愿为我的王妃?”桂王一字一顿道。
一双虎目在他的瞪视之下,吓得人有些心慌。
浅绿看着他的样子倒是不怕:“你我同属宗室,不可。”
“我可以不要桂王之位。”
“那又如何?在族谱血脉之上,你我不能通婚。我不会给皇兄和皇嫂抹黑,还请桂王清楚自己属于皇室之人的身份。想必是桂王以前不曾见过我,所以觉得咱们不算一家人。等时间久了,您就习惯多了我这么个妹妹。”
浅绿心慌了一瞬,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桂王痛苦的低下头:“不会习惯的。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喜欢女人是什么感觉。我喜欢你,很喜欢。”
“桂王请走罢。”浅绿疏离道。
“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这几日的动作,皇上都知情。皇上不曾把我打晕了拖走,定是允许了我的。所以,如果大长公主您真的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这点您不必担心。我二十六年,只喜欢过您一个姑娘。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喜欢的姑娘了。大长公主,给我个原因,好么?”
浅绿眸子微闪:“没有原因。”
“大长公主!”桂王单膝跪地,乞求的仰头看着浅绿。
浅绿不曾想过桂王这样英雄般的人物,会对她软下膝盖。
单膝为效忠的意思,有传说上古时期,若一个男子一生一世认定一个女子,便会对她单膝下跪,以生命守护她。
皇兄那般宠爱姐姐,也不曾有过这样郑重近乎卑微的动作。
“我脸上的疤痕,你不介意吗?我不是个貌美的女子,我甚至可能这辈子都顶着这样的脸。如今年轻就罢了,等年老了,抑制住的疤痕,会越来越深。到时候,你也能不在乎么?我身份比你高,你若和我在一起,便不是桂王,而是驸马。驸马不能纳妾,不得养外室。这一切的一切,你都愿意?”
浅绿从不知道她自己的心里,有这么多的仇恨和愤怒。
哪个女儿不爱俏,浅绿在未曾毁容之前,最喜欢她自己的脸。
这种从骨子里就有的自恋,很难让人改变。
浅绿每天都会自我催眠,催眠她自己不在意,但是在最终时刻,她还是爆发了。
桂王愣了愣,随即怜惜的看着浅绿。
“我不在意。我承认我第一眼是被大长公主您的样貌吸引了,但是以我练武之人的眼里,您脸上的伤疤瞒不过我。对于将士来说,疤痕是最好的勋章。大长公主一介女子,在容貌受损时,还性情坦荡淡泊,可见大长公主是个坚强的女子。我喜欢的女子,本就是如此。”
“若是大长公主愿意,我会为大长公主找寻天下奇药,为您治好脸上的伤。我知道,女儿家都爱俏的。大长公主喜欢什么,我都会为您弄来。只要你开心,我一生于愿足矣。”
桂王一直被拓跋护骂傻,平常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