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贵妃回到家里,并不如所轻歌所以为的那般,悲伤欲绝。/
她依旧穿着艳丽的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
轻歌咬着下唇,难以置信的看着黎贵妃:“主子,您这是?”
黎贵妃嫌弃的扔掉手里的琉璃镯:“皇上过会儿便要来我这儿了,我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皇上进了这个殿,就舍不得离开我。”
“主子,那老爷。”轻歌不敢说全。
黎贵妃愣了愣,随后不在意道:“爹爹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得了皇宠的。轻歌,宫里不宜替死人,晦气。你是想让我把你发配到浣衣局吗?”
“奴才知错。”轻歌沉默的退了下去。
黎贵妃没有发现轻歌的不对劲,她一门心思的挑着漂亮首饰,谁管区区奴才啊。
在小厨房忙活祭品的霓舞,见轻歌匆匆向自己走来,迷茫不解。
“妹妹,这些东西撤掉吧。”
“怎么了?难道皇上说了什么?”霓舞惊讶道。
轻歌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是主子。主子不为老爷守孝,反一心念着皇上,勾引皇上。老爷这些年对主子的好,真真是喂狗去了。”
“姐姐,你当真?”霓舞不敢相信轻歌说的话是真的。
轻歌沉重的点点头,指甲掐在手心里,留下痕迹也不在意。
“呵,便是养条狗都知道报恩,咱们贵妃娘娘的心可真够凉薄的。”霓舞转身利落的把祭品装在食盒里,打扫干净小厨房。
轻歌替霓舞提起食盒,忍不住拉住霓舞的手。
“妹妹,这事儿我憋了许久,现在我还是想和你说。”轻歌忍不住内心的恨意:“我怀疑,贵妃娘娘不是小姐!”
“什么意思?”霓舞瞪大眼睛,声音发颤。
“你还记得以前的小姐吗?笑不露出,温柔如水,说话轻声轻气的,管理内宅更是严谨。而再瞧瞧如今的贵妃娘娘,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轻歌从袖口里又掏出一叠纸:“这是我偷藏的。小姐以前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才女,一手簪花小楷写的灵气秀逸。你再看看这字,连咱们俩儿写的都不如呢!”
霓舞和轻歌曾经跟着原本的黎筱悠学过字,论诗书才学不比一些小家碧玉差。
打开叠成小块的宣旨,那字真真是惨不忍睹。
“我听闻有些鬼魂不甘投胎轮回,便会趁着人体弱时占了人的躯壳,重复阳间。夫人当年给小姐测过八字,小姐八字偏弱。可怜的小姐啊!”霓舞越说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眼泪瞬间哽咽而出。
轻歌眼眶也跟着晕红:“妹妹,莫要哭了。既然确认了如今贵妃娘娘的身份,咱们就要为小姐和老爷报仇。我怀疑老爷的死,和贵妃娘娘或有干系,咱们决不能放过她!”
“姐姐放心,我玩弄毒药的本事还没丢。”
两个婢子将手握在一起,偷偷的达成了这个惊天协议。
黎贵妃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戳穿,她享受着黎氏一族给她带来的好处,却从未想过要偿还。
因果相承,黎贵妃本不用落到这个地步,是她自己将最好的局面弄成败笔。
拓跋护命抬轿内侍加快脚程,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静心殿,然后再在晚膳前回到广寒宫。
兮儿在等着他,他不能让兮儿一个人孤零零的久等。
事实上,苏婉兮和巧言、花语玩儿的不要太开心,早忘了拓跋护这个人。
拓跋护归心似箭的冲到静心殿里,衣袍带起来的风声,迷得黎贵妃眼冒痴迷。
原来皇上的欢喜我的呢,若不然皇上怎么会来的这么急,额头上的汗都没有擦干净。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坏蛋!
黎贵妃扭捏娇羞的挪到拓跋护身边:“妾身见过皇上,皇上,您看妾身将这静心殿布置的可好看?”
做作的声音,拓跋护肠胃翻腾的差点儿吐了出来。
而随着黎贵妃的凑近,她身上浓重的香囊味儿,熏得拓跋护眼冒金星。
这事儿不怪黎贵妃,花香浓郁有浓郁的美,可惜拓跋护不喜欢女子涂脂抹粉。
苏婉兮是唯一的例外,但那也因为苏婉兮身上花香清淡,让人凝神静心,舒心轻松。
“有事就说。你不是让朕到静心殿来吗?朕来了,有关水利治灾的事儿,说吧。”拓跋护避开黎贵妃,挑了个没放垫子的椅子坐着。
清贵的红木椅子,放上五颜六色的坐垫,不伦不类。
黎贵妃嘟着嘴,阴魂不散的黏着拓跋护,手不安分的想要搭在他的肩膀上。
“皇上,那您得先评价评价妾身这静心殿啊!”黎贵妃蹬鼻子上脸。
拓跋护眼神凛冽的环视静心殿一圈:“乌烟罩气,低端可笑,朕不忍直视。”
这话说的,仿若是一大把啐了毒的箭,死命的往黎贵妃身上扎着。
黎贵妃欲哭无泪:“皇上,妾身在您心里就是如此吗?”
“呵,说不说?”拓跋护不理她的话。
黎贵妃憋气的站直身子:“皇上,您随妾身到寝屋里去!”
拓跋护冷漠的看着黎贵妃:“为何?”
“妾身说的话,事关国家社稷,怎能在这里随便说出。寝屋内地方小,且隐蔽,妾身说起来放心。”
黎贵妃那点儿小心思,拓跋护瞧得清清楚楚。
不愿在小事儿上耽误工夫,拓跋护顺着黎贵妃的话,站起身。
“走吧。”
如此轻易的妥协,在黎贵妃眼里愈加验证了一件事儿,皇上定然是欢喜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