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浓浓的不舍让叶离枝心头一暖,看着梳着一对双环髻,更显娇俏可爱的素衣,叶离枝忍不住抬手拧了下她软软嫩嫩的脸颊,轻声道:
“我也不晓得呢,不过大概也花不了多久,你乖乖的跟着你灵钰姐姐,没有我在,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素衣抽抽鼻头,听话的点了点头。
叶离枝又转向灵钰问:“我走的这几天里,院子里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灵钰摇摇头,精明厉害的美眸里却迸出几分锋芒,压低声音道:
“赵嬷嬷那个老东西,仗着小姐您不在,在院子里作威作福,拿自己当主子使唤我们,不过我说过,我和素衣的主子只有小姐您,若赵嬷嬷执意强迫我们,那我只有去找老夫人评评理,赵嬷嬷这才罢休。”
“做的好,”叶离枝讽笑,“大夫人手底下的人果然各个都不同凡响,不过咱且任她猖狂,日后,我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是,奴婢从不为此担心,只是……”说着,灵钰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侧脸看了眼素衣,欲言又止。
叶离枝疑惑,不过还是对素衣道:“素衣,我饿了,去帮我去厨房拿点点心来。”
“嗯,小姐稍等!”素衣不疑有他,一溜烟的跑了。
灵钰这才轻叹口气,咬牙道:
“有的人真是越老越不知羞耻,赵嬷嬷这几日的晚上,总是叫了模样清俊的小厮去她房里,半夜才放出,有次叫了桀轩去,桀轩许是不从,出来后饭菜里被赵嬷嬷下了药,幸亏桀轩懂医,否则,恐怕就要被那个怕丑事败露的老娘们给弄死了。”
“竟有这种事?!”
叶离枝听了也是又怒又惊,强压下怒火道:“这个厚颜无耻的老娼妇!仗着有大夫人在后面做靠山,真是无法无天了!做这种下流污事,弄脏了我的院子,膈应的紧。”
灵钰万分赞同的点点头,问道:“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赵嬷嬷一次得手不成,恐怕还会有后招。”
“这倒也是,”叶离枝沉吟一会儿,道:“去,将桀轩叫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
不一会儿,桀轩自己挑帘进来,一见面便给叶离枝行了个大礼:“给小姐请安。”
他白净的面皮有些晒黑,不过更显几分男子汉的气概,嘴角的弧度依旧是痞痞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却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人非但不是浪荡子,反而是个痴情种。
叶离枝亲手将他扶起,道:“这次出门,你随我一起去吧。”
“小姐?”桀轩有些讶异,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笑道:“小姐莫不是在担心我?”
跟自己人,叶离枝直言不讳:“赵嬷嬷在后院里浸淫多年,什么阴损的招数使不出来?我怕……”
“小姐不需要怕什么,”桀轩笑意更大,只是这次的笑容里满是自信与坚定,“那些小伎俩桀轩还不看在眼里,而且,桀轩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保护小姐你们呢?”
窗外阳光和煦,少年依旧美好。
可是这种美好,叶离枝很怕被有些肮脏的人一手染黑,甚至毁掉。
桀轩见她还是一副不怎么放心的样子,又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小姐,我既然随你入了叶府,自然要懂得融入,有些事……不经历的话,又怎么懂得预防呢?而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我有难,也是命中注定的,无论小姐带我去哪里,都是无法避开的,不如让我留在这里,看看那老东西还有什么招数能使得出来。”
“……好,我且信你一次。”
桀轩懂医,所以赵嬷嬷要闹出人命来是有点难度,若她执意要害她叶离枝的人,那她不介意,在复仇名单里再多添一个名字。
启程去玉山寺的路上,叶若虚自诩为嫡长女,自己独占了一辆精致小巧的马车,而叶离枝则和叶柏玉坐到了同一辆简朴的马车里。
叶月玉也想来,不过叶若虚最近心情不好,懒得理会这种马屁虫,所以被一句‘留下好好陪着爹爹’给打发了。
路上还算平顺,叶柏玉是个闷葫芦,要靠她解闷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郁闷,所以叶离枝只坐在一旁,透过薄薄的纱帘,静静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在经过闹市时,突然听到咯噔一声,顿时人群惊叫,四散退后,她们的马车也跟着堪堪停下。
“怎么了?”
叶离枝挑帘问道,一抬头,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坡路上,一个老妇正拉着一车的西瓜,艰难的往上走,而叶若虚的马车下,则躺了一只被车轱辘压过之后碎裂的大西瓜。
那老妇也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的车上不小心滚下一个西瓜,忙停下步子,小心将板车放下,来到叶若虚的马车前一叠声的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冲撞了您,老妇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叶离枝看不到叶若虚,但她的声音还是隐约能听得见的,就听她的大姐用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语调道:
“老婆婆不必向我道歉,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我并不放在心上,哦,这是西瓜钱,毁了您的一个西瓜,请您务必收下。”
没等那老妇人说些什么,周遭的人已经议论纷纷起来,通过叶若虚乘坐的马车,就知道帝都里能坐得起这等马车的,也就只有丞相家的贵小姐了。
“那是丞相的大女儿吧,真是知书达理啊!”
“是啊,马车被惊,不但不怪罪,反而还给老妇人西瓜钱,这样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