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任由杨将军浑身上下长满了嘴,这下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宰相火速招来自己人马,一半去收拾银子,一半去收拾杨将军,将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五花了个大绑,放在一边,亲眼看着这些银子被人重新整装完毕,拉离他的地盘。
杨将军气的眼都红了,额际青筋暴起,健硕的身体在粗绳的捆扎中不甘的一个劲儿的扭动着,怒声吼道:
“老东西,你使诈!你使诈!”
宰相摸摸胡子,全然没了方才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计可施的狼狈样,而是扬眉吐气、慢条斯理的笑眯眯道:
“使你老母。杨必胜,你可亲眼看见了,这平地惊雷的本事,老夫可没有,这是天意,天要亡你!”
“放屁!”
杨将军对着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可看着眼前这的确并非人力所能造成的凄惨景象,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半个字拿出来有力的反驳一下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如此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居然就以这样荒唐的方式在死对头的面前暴露无遗!
他恍恍惚惚的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觉得与传说中那一炸冲天、火烧连屋的火药有些相似。
可火药这种东西,貌似只有在卫羽国那位神秘的国师手中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杨将军一脸的惊疑不定,只是还没等他想个明白,那边的人已经将银子能扒拉出来的全扒拉了出来,准备出发带走了。
他这个头号罪人自然也一并被强行拖走。
等他们一行人甫一离开,被颜逍等人死死拉住的叶离枝立刻挣脱了钳制,踉跄着跑了回来。
爆炸声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霍水那个小混蛋去干了什么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火药危险至极,一旦用错伤人害己,难道她不知道么!
连不明真相的竹一青都被那一炸给深深地震惊了,难起波澜的冷俊面容满是惊骇。
他只知道霍水要去做什么,但具体要做什么,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却原来,是这个么?!
“霍水!霍水你在哪!”
叶离枝蓦地对着那连片的废墟声嘶力竭的大吼了起来,一句话还未落地,人已是泪流满面。
“小姐……”
灵钰忙走上去,想要安慰她,自己的喉头却亦跟着涌上一阵悲意,堵塞的她连发声都变得艰难起来。
颜逍紧跟其后,安抚的拍了拍灵钰的肩膀,叹息道:
“霍姑娘真乃女中豪杰也,这一炸,炸出了个满天救命银,不知要挽救多少人的性命了。”
“我才不需要她去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叶离枝恨声道:
“但凡证据还在,总有千百种方法让那将军百口莫辩!哪里需要她……她这个傻东西去做无谓的牺牲!”
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是狗屁!她看她这个傻妹妹最会做的就是一意孤行、惹她伤心才对!
早知道会这样,她在离开时就应该再多想一想的,或许,就能想起那枚要命的东西,继而阻止她去拼命!
叶离枝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伏地痛哭起来。
灵钰也跟着在一旁无声的抹着眼泪。
一个方才还在他们面前嬉笑鲜活的年轻生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任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颜逍低声的开解着两位伤心的姑娘,竹一青则是直直的盯着面前倾颓的房屋,两只隐在袖中的拳头握的死紧。
那个活泼可爱、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会害怕药苦百般推脱、会笑会闹的女子,就这样的……没了?
再也见不到了?再也听不到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了?
早知这样、早知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走,更说什么也不会放她去孤身潜入将军府了!
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穿胸透骨而过,紧紧的攥住了他脆弱的心脏,令他无法呼吸般的窒痛着。
竹一青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脸上无泪,心却开始悄悄淌血。
就在大家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之时——
将军府后门墙外的一处角落内,艰难的爬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人。
她头发散乱、脸上灰黑,甫一露头,立刻痨病鬼似的呛咳了几声,嘴里吐出一缕青烟来。
奶奶个熊的……万万没想到,那枚火药的威力居然这么大,连她这个躲在高墙外的人都被波及,一轰下去,险些被到处乱飞的碎瓦和砖块给活活砸死。
幸好,她躲避的位置在个墙角,墙角拐角处的墙砖最厚,替她遮挡了一部分的攻击,剩下的部分虽然将她活埋了,但因双手抱头及时护住了关键部位,导致没受什么伤,顶多磕破点皮而已。
霍水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看了眼眼前一夕倾颓的庞大建筑物,颇有成就感的咧了嘴角,还顺手扒拉出一只银元宝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唔,看来这将军府地底下真的有东西,不过她刚才被埋得这么久,怕是东西再就被那位相国看见并带走了吧。
啧,真遗憾,没有及时领功哪。
霍水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长巷的另一头走去,想着要赶快去找姐姐他们才行,被让他们误会自己也折在这里头,徒增伤心。
待霍水刚刚穿过将军府旁边的小巷,忽的,一阵压抑的哭声便传进了耳朵里。
她脚步一顿,听出这声音有点像姐姐的,心里顿时着急了起来,忙加快速度往前行了几步,走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