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仪也是吃了一惊,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就见小小的女孩儿紧闭着眼,脸色煞白,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稚嫩的脸颊,小河似的往下流,就像滚滚而落的泪水一般。
“你……”
安如晦将伞塞给妹妹,伸出手去试图拍拍她的小脸让她醒来。
触手的温度却是滚烫的快要将他灼伤。
安如晦脸色一变,不由得骂出声来:“这个笨蛋!”
人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弯下腰,一把将浑身发烫的女孩儿揽入怀中,打横抱起后,脚步如风的朝着马车走去。
安之仪来不及给他们打伞,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被大雨冲刷着的坟墓,咬咬牙,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驸马就在这里,她随时都可以来看。
可是那个女孩儿……若是再出了事,她便再没有颜面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了!
马车撕破雨幕,一路杀向太子府。
“太医呢?去请太医!”
还没停稳,太子殿下已经抱了人利落地跳下了车,头也不回的下着令,将女孩儿往自己的院子带去。
太子府里的人纷纷忙成了一团。
颠簸中,叶离枝却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窝在他怀中的小脸没了冷雨的冲刷,开始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晕红来。
一双杏目细雨迷蒙,好一会儿才对准了焦距,嫣红的小嘴绽出一个傻傻的笑来:
“殿、殿下……是你啊……”
“你给我闭嘴!”太子殿下形象全无的冲她怒吼:
“你脑子是进水了吗!在大雨中淋那么久,是想死在那里活活气死我吗!”
“我、我想陪着我哥……”
安如晦不说话了,低头在那张总是吐出能让他情绪失控的话的小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粒豆大的血珠迅速渗出,痛的叶离枝一张红红的小脸瞬间皱成了包子。
迷离的眼中却是流出几分暖意来。
还有人在关心她呢,在真正的关心她。
将叶离枝放到了自己日常就寝的拔步床上,甫一接触到柔软的被面,就留下了一圈深深的水印。
安如晦皱眉,对旁边侍立的宫女吩咐道:“去拿套干净的衣服来,给她换上,要快!”
“是!”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外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叠声的回应。
安如晦一把拉下床帐,只将叶离枝的一只手拿到外面,方便诊脉。
趁着太医给她把脉的功夫,安如晦在床帐外一边走,一边不住的数落着: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雨天跪在外面,不知道拿把伞吗!你还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吗!我看你就是成心气我!看到我担心的要死的样子,你就得意了?舒服了?”
太医默默地揉揉耳朵,好想说一句太子殿下啊,把脉的时候需要安静啊安静!
不过一看到太子殿下从未见过的暴跳如雷的身影,太医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暗自忍下了他的河东狮吼。
“你爹对你不好,对你哥不好,难道你就不会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吗?本王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区区的丞相了!偏偏跑去这么折磨自己,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安如晦气呼呼的在一张桌子旁坐下,转过脸不去看床上的人,明显一副在和对方赌气的样子。
端起手边的茶杯猛灌几口润了润嗓子,安如晦刚想继续‘爱的教育’课,就听太医弱弱的出声道:
“殿、殿下,里头的人……已经昏过去了。”
安如晦被噎了一下,他的火还没有发完好吗!
是夜,暴雨过后,朗朗星空。
殷河河畔,酒楼雅间,一位一身华服的白衣公子正坐在梨花窗前,品着香茗。
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里,隐隐透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来。
“三爷,虚儿的娘和二哥都没有了,太子殿下又不要虚儿了,虚儿只剩下了您啊……”
对面的女子哭哭啼啼,已经不知第几次把这句话当作口头禅说,好来博取他的那点微薄的怜悯之心了。
安如瑾蹙眉,耐着性子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叶若虚捏着帕子,摁摁哭红的眼角,抽噎着道:
“三爷,虚儿不求别的,只求以后能有个安身之处,若是三爷能许了虚儿这个诺,虚儿以后给您当牛做马,亦在所不辞……”
眼见着她又要嘤嘤不休的低泣起来,安如瑾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冷声道:
“先说说,你到底能为我做什么吧,本皇子,可不喜欢无用之人。”
“我当然有用!”
叶若虚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来,急急道:
“我知道了一个关于太子殿下的天大秘密,或许可以为三爷所用!”
“是什么?”安如瑾脸色微变,又不动声色的将那点惊异,隐在不动声色的冷峻面容之下。
叶若虚警惕的环顾了一眼四周,确定人都在门外后,压低声音道:
“三爷可知,我有个妹妹,名唤叶离枝?”
“叶离枝?”
安如瑾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让他很不喜欢的女孩儿,对着他的大哥邀宠献媚,让他很是厌恶。
“是呢,就是叶离枝,三爷有所不知吧,太子殿下啊……喜欢她。”
“哼,”安如瑾不屑冷笑,“是缠的太厉害,让我大哥不得不喜欢了吧。”
不过与此同时,他又想起叶槐卓还没有死的时候,曾暗里给他递过一封信。
信上也说过叶离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