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叶离枝从屋里走了出来。
柳星然立刻紧张的对着她上看下看。
虽然这位是去杀人的,被杀的对象又被他暗中放的迷烟给迷倒了,可是受到刺杀之后的人,难免不会被剧痛激醒,然后进行反杀。
还好,这丫头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妥。
等等!
怎么这位去杀人的,身上连点血迹都没有?!是手法太利落了,还是……根本没动手?
似乎看出柳星然的惊疑,叶离枝淡淡道:“对,你想的没错,我没有动手。”
“为什么?”他立刻问。
在屋顶上的时候,他明明看到了小丫头眼中让人心惊的,如海般波涛汹涌的恨意。
“我下不了手。”叶离枝挫败的垮下肩膀。
不是她不够恨,而是她还不够狠。
可是红绫真的不能再留了,虽说现在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但只要红绫还有一咪|咪的羞耻心,就不会照着她信中给出的提示,转而去勾搭叶槐卓。
红绫能得到今日的下场,其大半的原因是她自找的。
胭脂泪是她逼着红绫用的吗?非也,一开始还是红绫自己偷偷摸摸的借着解手的借口,背对着她们回去抹的呢。
一个人若是太贪心,那真是老天爷都救不了她。
但同样,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红绫都给她爹扣了绿帽子了,又勾搭了甄氏的宝贝儿子,如今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睡大觉,表示她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要是留下了她,以后,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幺蛾子,叶离枝怕到时候连自己都奈何不了她了。
她将匕首还给柳星然,低声道:“柳大哥,帮个忙吧。”
不甘心!她很不甘心!
仇人就近在眼前,却不能亲自手刃,这是何等的卧槽!
但她真的不能像叶若虚和红绫那样,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被残害而无动于衷,反而洋洋自得,觉得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柳星然接过匕首,揉了揉眼前满脸颓丧的小丫头柔软的发顶。
他知道她是心软了,而他也为这样的她感到心软。
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啊……什么样的血海深仇,都无法改变她骨子里的善良本性。
这种事,让他这种早就坏到根儿的江湖人士来做就好。
在行动前,叶离枝又将那日从‘无影手’其实也就是个小屁孩那里得来的玉佩塞给了柳星然,轻声道:
“人死了之后,将这个塞到她的手里,要造成是她挣扎之中胡乱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假象。”
柳星然接过:“明白。”
栽赃嫁祸什么的,没人比他更在行。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阵骚动,叶离枝回头,正好看到一蓬鲜血染红了窗纸。
她的心里没有半分的怜悯,因为她现在的脑海里,充斥的都是上一世,素衣被人****时凄厉的惨叫,和红绫自得的笑脸,而那些魔鬼,都是由红绫亲自领路引入地宫的。
柳星然带着一身的血腥气从屋里走出,对她点点头,想要走过去带她离开,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百般小心还是沾染到的不少血迹,犹豫的皱了下眉头。
叶离枝见状,主动的走过去,抬手揽住他的腰,轻声道:“谢谢。”
柳星然这才伸手搂住她,本想顺口说一句‘不用谢,举手之劳’,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用谢,只要报酬给足就好。”
小丫头抬头瞪他。
俊魅的容颜浮起一抹坏笑,嘛,他还是比较喜欢小丫头这样喜怒哀乐全都形于色的样子,这样看起来才比较像一个小丫头嘛!
“抱紧了。”
柳星然最后环顾了一遍四周,见没有异常后,带着叶离枝足尖一点,几个起落间不见了踪影。
“嘭!”
太子殿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拍桌子失声道:“你说她半夜和一个男人出去,夜袭丞相府?!”
“呃……也不是啦,”暗卫抹抹额上冷汗,连忙解释道:“只是去杀了一个女人而已,他们做的很隐蔽,听说那女人是叶丞相的一个姨娘……”
这不是重点好吗!
安如晦阴沉着脸色,连珠私炮的问:
“那男人是谁?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他们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那男人长得好看吗?有本王好看吗?是什么身份?文武双全还是狗屁不通?……”
暗卫都被问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对那个男人这么关心。
“说!”又是一记拍桌。
暗卫连忙道:
“那男人属下也是第一次见,且武功高强,为人警惕的很,属下带人几次试图跟紧叶三小姐,都险些被那男人给察觉了,没办法,属下只好远远望着,等他们走后才敢下去确认发生过什么事。”
安如晦毫不犹豫道:“查!给我往他的祖坟里查!”
“……是!”
等战战兢兢的暗卫离开了好一会儿,某位殿下才从醋坛子里浮出来,后知后觉的想着:他家小狗儿为什么要去杀一个姨娘啊?
而不出所料,第二天天刚亮,叶府里就炸开了锅。
红姨娘院子里负责伺候主子更衣洗漱的小丫鬟第一个发现了不对。
走到主子门口时不仅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应,这才感觉大事不妙,马上去将叶府里的管家叫了来。
门没锁,管家带着人直接开了门,入目的景象简直如噩梦一般。
血,满地的血。
红姨娘躺在床上,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