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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临近傍晚,天空阴沉沉的,朔风在平原上一阵紧似一阵,赵谌远远的望着蓝田县城外面围拢的密匝匝的人群,眉头禁不住皱起。
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在这场雪灾中遭了灾的民众,大概是从各乡投奔到蓝田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却被蓝田县拒之门外,不许进入。
或许是注意到了赵谌一行人,尤其是注意到队伍里的二百名大唐士卒,有那眼尖的立刻在人群里欢呼起来,紧跟着所有人都转向这边,望着赵谌等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赵谌心里的怒火一点点升起,虽然不清楚这蓝田县令为何将这些人拒之门外,不肯放进城去,但看到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穿着单薄的衣衫,关键是还有许多的老人孩子。
“去叫门!”压抑着心中极大的愤怒,赵谌黑着脸,对着身旁的秦明吩咐道。
秦明闻言,立刻打马上前,隔着城门远远的地方,便大声对着城墙上的几名守卒叫嚷起来。那戎守在城墙上的守卒,听到秦明的叫嚷,不敢耽搁,立马便叫人去知会县令大人了。
赵谌铁青着脸色默默骑在马上,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双目中闪烁着冷森森的寒光。
这都眼看到了夜晚,一等到了夜里,气温比白日更加寒冷,这些人一个个身着单薄的衣衫,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就这么挨过一夜,恐怕次日一早,就该有人活活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魏徽此时也已从爬犁上翻身下来,满面红光的,早就不是半道上被冻的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这蓝田县的县令说起来,也算是你的本家!”魏徽来到赵谌的坐骑前,与赵谌一样,皱眉望着紧闭的城门,开口说道:“姓赵,名元楷,原来是前朝的历阳郡丞,后来靠着搜刮民间珍宝,阿谀逢迎炀帝,得拜江都郡丞!隋亡后,便摇身一变就成了这蓝田的县令!”
赵元楷?赵谌闻言,神情禁不住微微一愣,按照史书上记载,此人正如魏徽所言,前朝时极尽搜刮民脂民膏,阿谀逢迎炀帝,才步步高升,到了大唐,依然是不改本性,几次罢免官职,都是因阿谀谄媚导致。
不过赵谌记住此人,倒不是赵元楷的阿谀本性,而是此人的狠辣!据说当年赵元楷降唐时,半道上遭了乱匪,老婆被人家乱匪绑了去,险些贞洁不保。
后来崔氏被乱匪乱箭射死,赵元楷为了给崔氏报仇,将那些乱匪抓起来后,碎尸万段,祭献在了崔氏的墓前。
“下官蓝田县令赵元楷,不知城外是那位上官驾临?”众人默默的等在城外,正当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忽然残破的城墙上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乃是一名身着官袍的男子,对着赵谌这边拱手问道。
“赵县令,某等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解决蓝田困境的!”人群前面的秦明,一听赵元楷的问话,向着赵谌这边望了一眼,见到赵谌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城墙上的赵元楷,大声道:“后面的两位便是内府詹事主薄魏大人跟格物院赵院判!”
赵元楷原本以为长安来的会是什么上官,一听之下,竟然是一名内府詹事主薄,一名格物院院判,詹事主薄也就罢了,这什么格物院院判一听就不是个正经的官职。
心里一瞬间有些失望下来,说话时,便也没了先前的恭维:“两位大人冒着严寒到来,下官本该出城相迎,可无奈眼前的场景,两位大人也看到了,下官实在是不敢胡来!”
“赵县令这话的意思是不愿开门了?”赵谌一听,心里的怒气一下子暴发出来,当下驱马上前,冷冷望着城头上的赵元楷,寒声问道。
“呵呵!下官已经说过了,眼下城外有这些乱民,一旦开门放这些乱民入城,万一引起什么后果,下官可是担待不起的!”赵元楷认定了城外来的并非什么朝廷大员,言行举止便不免有些放肆起来。
“放屁!”赵谌一听这王八蛋居然将城外这些难民说成是乱民,一瞬间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起来:“这些百姓分明是遭了雪灾,跑来城中落难,你身为一县父母官,不想着为民解忧,反而将治下百姓比作是乱民,当真是其心可诛!”
“赵县令,魏某还是劝你早早打开城门吧!否则外面这些百姓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的!”魏徽此时也气的脸色发青,不过却要比赵谌显得更冷静一些,对着城头上的赵元楷好声劝道。
“抱歉!”只不过这赵元楷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你如何去说,依旧是死心不改的道:“本官身为蓝田一县之令,肩负着一城百姓的安危,实在是不敢胡作非为!不过至于两位上差,赵某待会儿自会想办法,让两位入城的!”
赵元楷的这话一出,城外的人群中顿时引起一阵骚乱,一个个紧张望着赵谌跟魏徽二人,生怕赵谌二人答应赵元楷,将他们丢在这外面。
赵谌紧握着拳头,目光杀气腾腾的望着城头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赵元楷,一字一句的道:“再问你一句,这门你到底开是不开?”
“抱歉,本官恕难从命!”赵元楷的脸色一瞬间也黑了下来,他看的出来,赵谌不过是一个未曾及冠的少年郎,虽然搞不清赵谌的身份,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赵谌这样一个少年郎,毫不留情的逼迫,心里也是火气上涌。
“攻城!”赵谌已经被气疯了,听到赵元楷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