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兴化坊的宅子,一进门就看见程处默悠哉悠哉的坐在火炉边,火炉上架着一个砂锅,砂锅里煮了一锅的羊肉,此时正沸腾着,冒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心里当时就气坏了,自己这一大清早的被李二召进宫去,早茶都没喝一口,结果还被魏徽这老匹夫给阴了,容易吗我?
一把将程处默推到推开,自己坐到程处默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就猛吃起来。
身后跟着赵谌一同回来的何三,看的猛咽口水,一副想吃却又不敢坐下来吃的模样。赵谌嘴里嚼着一大块煮的滚烫的羊肉,含糊不清的道:“想吃,自己去找碗筷!”
何三顿时乐得屁颠屁颠的去厨房找碗筷去了!
“咋了?”程处默看着何三出去,泱泱的坐到赵谌的对面,使劲望着赵谌的阴沉的脸色,不解的问道:“看你一进门就乱发脾气,谁惹到你了?”
“被个小人给阴了!”赵谌闻言,顿时悲愤的抬起头,长吁短叹的说道。就差没当场落下一把心酸的眼泪了。
“谁?”程处默一听,当场便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怒气冲冲的问道:“哪个混蛋敢阴俺兄弟,俺去打断他的腿!”
“坐下坐下,激动个毛线啊!”赵谌拿着筷子指着椅子,示意程处默坐下后,这才没好气的道:“是魏徽那老匹夫,程伯伯都拿他没办法,你激动有屁用!”
程处默一听是魏徽,登时乖乖的坐了下来,魏徽乃是原太子东宫的人,如今建成已诛,魏徽的身份立马便变得敏感起来,简直就跟瘟神一般,谁见了都想躲得远远的,害怕平白给自己惹来麻烦。
“小谌,你怎的惹上这瘟神了?”程处默眨巴着眼望着赵谌,有点想不通自己的兄弟怎么就突然招惹上了魏徽,居然还被魏徽给阴了。
“是我招惹的吗?”一提起这个赵谌就立马悲愤的不能自己,扔了筷子,激动就大叫起来:“是那老匹夫,莫名其妙的跳出来阴我!”
随后,便将今日在朝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程处默。
“算了,不提这事了,反正这一趟是免不了了!”赵谌说完了,忽然抬起头悲愤的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站起身,在何三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着赶紧去做爬犁。
外面天寒地冻的,路上的积雪有三尺来厚,马车根本没办法行驶,要是骑在马上过去,估计等到了蓝田,人也就变成了冰雕。
有了爬犁就不一样了,往爬犁上一躺,身上再包裹上两张皮子,一路上也不至于遭太多的罪!
“俺也跟你去!”程处默麻利的站起身,大声嚷嚷着,风风火火的就要回家去拿防寒的棉袍。
“行了,就我一人受罪也就够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吧!”赵谌一把拉住程处默,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本来一个人去挨饿受冻就够窝火的,要是再多一个程处默,兄弟两人一起遭罪,那还不把人气疯了。
“还有,我这一走,家里面也得有个人看着,还有啊!”赵谌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几张契约,交给程处默,说道:“这是那几个老家伙输了的赌约,我这一走,你就立刻带着人去讨要,奶奶的,想要赖账的,就往他家大门泼漆!”
赵谌只要一想起那几个老匹夫,心里就窝火的厉害,都是这几个落井下石的老不羞,要不然他也不会被魏徽给阴了。
“成!”程处默刚刚已经听赵谌说过了朝上的事,自然也明白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这几个老家伙,当下便接过几张契约,猛地点头说道:“小谌你就放心的去吧!俺保准让他们一文钱都赖不掉的!”
赵谌一听程处默话里的病句,顿时翻了翻白眼,不过也懒得再跟程处默计较这个个。蓝田那边的上万人都还眼巴巴的等着朝廷这边的人,既然避免不了要走这一遭,那还不如趁早动身为好。
安排了何三赶快去做爬犁,赵谌又叫来府上的绣娘,这绣娘还是老秦家的,当初也给安排到了赵府。
这大冷的天,光是护住了身体可不行,还有手跟脑袋也得护的严严实实的,将一张羊皮交给绣娘,赵谌在旁边解释了一下冬帽和皮手套的样子,解释完了便去了后宅的书房。
手机就藏在书房的一个暗格中,这次去蓝田那边,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赵谌觉的还是将手机随身带着比较稳妥。
一个时辰后,何三的爬犁做成了,绣娘的冬帽跟皮手套也做成了,虽说看上去难看了一点,不过能保暖就行。
安慰了几句难过的绣娘,赵谌便叫人套好了爬犁,跟程处默使劲拥抱了一下,一脸悲壮的爬上了爬犁,将自己裹在两张毛皮里,吆喝一声,爬犁便向着明德门而去。
魏徽老早就到了明德门,此时正缩在门洞里,不停张望着朱雀大街,周围是二百多名这次一同前往蓝田的军卒。
“魏詹事,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位院判怎的还不来?”一名身着厚厚棉袍的军汉走到魏徽身前,目光也跟着魏徽望了一眼朱雀大街,语气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再等等吧!”魏徽收回目光,拉紧了身上的棉袍,跺了跺已经有些冻的麻木的脚,叹口气说道。
说起来,他其实对这小子也心存好感,满朝文武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却被这小子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给解决了,这样聪明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
可惜,这次蓝田之行,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不过他的身份现在有些特殊,身为内府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