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香阁大堂乱哄哄的,一群持刀士兵堵住门口,门外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一名银甲武士,周围站着刚才离开的那群男子,正在声泪俱下诉说方华的暴行。
方华来到大堂,那群人大叫道:“是他!就是他打了钱公子和武公子!快抓住他!”
众士兵包围方华,喝道:“不许动!”
方华兀自前进,众士兵不敢阻拦,缓缓后退,围着他走出大门。
银甲武士道:“方华,你可曾殴打武公子和钱公子?”
方华瞥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银甲武士道:“我乃御林军东营校尉徐昌,巡逻内城时遇见两名伤员,钱公子已伤重昏迷,武公子无法站立,讲述了事情经过,你可敢否认?”
方华皱眉道:“就算我不否认,那也是衙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御林军来管?”
徐昌道:“秋猎期间,天京城治安由御林军接管。你在内城打人行凶,我有权将你带走。”
方华道:“把姓钱的和姓武的一并带走,否则我不配合。”
徐昌道:“两人已前往东营,你有种就去东营对质,如果你敢拒捕,后果自负。”
方华淡淡道:“走吧,少废话。”
徐昌挥手道:“回东营,传报参将大人,今晚要开堂审案。”
几名士兵取出镣铐,欲押解方华。他冷冷道:“我自己会走,谁也别碰我,你们赔不起。”
众士兵知道他的身份,只好将他包围,向驻军营地步行前进。
浅香阁二楼窗口站着骆娉婷和那瘦小妇人。骆娉婷目送众人远去,道:“跟着他,如果发生危险,带他离开。”
妇人点点头,身躯一闪,鬼魅般消失。
……
……
此次皇帝秋猎,御林军大统领姚衡、龙神卫左参将庄严随同护驾,龙神卫右参将江河留守天京。今日是江河母亲的五十大寿,父亲江鹏和妹妹江溪去了秋猎,江河回家为母祝寿,入夜后收到急报,匆匆赶赴东营。
方华曾去过另一个御林军营地,当时涉嫌谋害燕一,今日来到东营,却是因为打架,想来不由好笑。
大堂两旁站着十余名校尉,均和徐昌同一级别,穿亮银锁子甲、戴精钢头盔、配玄铁护心镜,左右排开,威风凛凛。
前方主座有一名将领,金盔金甲,五官英俊,年约三十出头,正是兵部尚书江鹏之子、江氏未来接班人:江河。
几名士兵用担架抬出钱风和武彪,放在方华身旁,钱风昏迷不醒,武彪贼溜溜瞥着方华,发出夸张的呻吟声。
徐昌道:“禀参将大人,春来苑事件原告被告均已押到,打人者是方氏五郎方华,受害者之一是武氏大郎武彪,另一受害者来自兰陵郡长谷县钱氏家族,名叫钱风,均遭方华殴打,有现场目击者为证。”
江河看一眼方华,心情复杂,当年江溪和方萧出双入对,他打心眼里为妹妹感到高兴,把方萧当作自己的妹夫,谁知一桩美好姻缘戛然而止,方氏和江氏从此对立,老死不相往来。
六年前,方寅夫妇主导了大汉皇室迄今最大危机。而眼前这名少年正是方寅夫妇唯一的儿子,也是方阳、方陵、方萧最宠爱的小弟。
这样一个人,叫他如何处置?
两人遥相对视,江河从方华眼中看见一丝轻蔑。
他看不起我,是把我当成庄严的左膀右臂么?可他哪里知道,我和庄严素来不睦,形同路人。
他看不起我,是认为我父亲背叛了他大伯方宏么?他却不知,我父亲一生最敬重的人便是方宏,更把他祖父方玺当作盖世英雄。
他看不起我,是认为江氏和庄太师卓太保同流合污么?他根本不懂,江氏只和林丞相交好,从来看不起庄氏和卓氏。
哼!一个小屁孩,也敢看不起我!
江河越想越气,脸色沉了下来,缓缓道:“方华,你可知罪?”
方华哈哈一笑,道:“这话真熟悉,不久前在另一个营地,你的好同事庄严也说过,就跟两人轮流演同一出戏似的。”
江河双眼一瞪:“你说什么?”
方华道:“你算老几?现场无人记录,无人取证,无人复核,只凭几个人随口一说就把罪名按在我头上,叫我如何知罪?我还想告你私设公堂,践踏律法,你认不认罪?”
江河勃然大怒,喝道:“你把人打成这样,还敢公然污蔑于我,信不信我当场斩了你?”
方华冷笑道:“你斩过人么?说军人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军人了,远的不说,就说北伐开元和南征神启两场仗,你参加过么?你创下什么军功?杀过几个敌人?”
这番话不止骂江河,也把在场所有人骂了进去,因为谁也没上过战场,杀敌立功永远轮不到御林军。
江河怒极而笑,望着众人道:“大家听见了,好一个飞扬跋扈的方五少。可是据我所知,方五少以往的名声可不怎么样,有句名言怎么说来着?”
徐昌曼声道:“大汉方氏枝叶开,四龙二凤一废柴。”
江河道:“这个‘废柴’指的是谁?”
众将齐声道:“他!”
江河道:“刚才方五少把御林军贬得一文不值,不该是一个少年英雄吗,怎么成了废柴?”
众将哈哈大笑,你一句我一句嘲弄起来。
“废柴嘛,也只能用嘴吹了,不然你还指望他有真材实料啊?”
“少拿你老哥的战绩来标榜自己,你就是个出了名的废物。”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