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以晴大感问题严重:“敌人如此强大,他还敢打参知政事之子,又增添新的敌人,不怕给家族惹来大麻烦吗?”
云雅夫人道:“他必须打,否则新势力就踩着他的脑袋登上舞台了,这不是两个年轻人的意气之争,而是两大势力的交锋。那位王爷一生中有两次奇耻大辱,第一次是被方寅当众殴打,第二次是险些被木绵杀死。就冲着这两点,他也不会放过方寅木绵的独苗。方华三番五次受到挑衅,皆是因此而来。”
辛以晴突然有些同情方华,苦笑道:“他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换成别人早已死了一百遍。”
云雅夫人道:“所以千万别小觑他,作为天京第一家族,方家岂有等闲之辈?平时他游手好闲,可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他杀伐果断,总能瓦解对手的攻势。想想韩文斌这伙人,如果和他们斗嘴对骂,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他们都是文臣子弟,给方华十张嘴也骂不过文人,对付这种人只能雷厉风行,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辛以晴道:“我们以后怎么办?”
云雅夫人道:“蓝太君十分武断地做了个决定,起先我心中不服,现在想来合该如此,她试图邀请辛氏加入方系。方系所有成员都是她的晚辈,无论她多武断,从来没人敢说个不字,她这是在暗示我做她的晚辈。”
辛以晴不服道:“凭什么要做方系一员,而不是建立我们的辛系?”
云雅夫人叹道:“傻丫头,有雄心壮志是好的,但不能不切实际。别看我们现在过得不错,真到大战来临,我们毫无自保能力。在那些对辛氏虎视眈眈的家伙眼里,一个方华的危险程度胜过辛氏十倍。”
辛以晴道:“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加入方系了?”
云雅夫人笑了笑,道:“从方寅送我十万两银子时起,我就做了决定。从我和方华成为合作伙伴时起,辛氏已是方系一员。”
“那么……所谓的女将军……”辛以晴小声说道。
云雅夫人道:“方华用行动表示他会挺我,我当然要用行动配合,你或奕柔,选一个进入娘子军。”
“是蓝太君创建的娘子军吗?”辛以晴问。
“是的,”云雅夫人道,“让我做她的晚辈,总要照顾一下我的晚辈,她不会拒绝。”
辛以晴长长吸一口气,又长长吁出,沉默无语。
玉坊门前跑来许多家丁,抱起面目全非的韩文斌,喝退围观百姓,驾马车匆匆离去。
辛以晴脸色平静,有一种与己无关的超然。而在一刻钟前,她还忧虑重重,生怕这场闹剧牵连辛氏。
立场变了,心态也就变了。辛氏玉坊由女人创办,自然也带着女人心态。
女人总是需要保护的。即便女将军,也不例外。
……
……
静王府内,韩文斌横躺在地上,身旁是参知政事韩喻,长拜不起。
前方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魁伟,脸庞俊美,肌肤晶莹如玉,挂一把长须,乌黑发亮,堪称难得一见的美髯。他静静端坐,气质沉稳,表情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双目闪烁着难以察觉的厉芒。
他是静王夏钧。
太宗夏旬驾崩后,其长子夏柯继承皇位,便是当今天子神宗。次子夏恒为宁王,幼子夏钧为静王。
夏旬和方玺等人是生死之交,一辈子的铁哥们,但神宗继位后情况改变,夏氏和几大家族情谊淡化,皇威日盛,矛盾丛生。
夏钧与方氏决裂,双方斗得不可开交。神宗常在群臣面前落泪,说自己搞不好几家之间的关系,愧对先皇在天之灵。众臣赞他仁爱宽厚,建议两不相帮。于是神宗撒手不管,直到方宏、方寅兄弟相继死去。
当年木绵险些铲平静王府,方氏面临抄家之罪,神宗与方阳定下君臣协议,方阳率兵大败开元神启两国,方氏得以免罪。
神宗又劝服静王,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一切以国家为重。这一手玩得十分漂亮,令神宗声望大增,广受好评。
帝王之术讲究制衡,神宗是此道高手,至少表面很公平,至于幕后如何,就值得细细玩味了。
庄阀和新七门是夏钧的棋子,夏钧又何尝不是神宗的棋子?
“我儿惨遭侮辱,此恨不共戴天,王爷要为我做主啊!”韩喻颤声道。
夏钧眉头深锁,沉声道:“方寅的儿子越来越放肆了。”
韩喻道:“先是庄昊、卓孤城、孔征,后是卓绝城,如今轮到我儿,方华凶狠毒辣,比当年的方寅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儿是未来韩氏家主,若留下生理心理等创伤,后果难以想象。请王爷为臣指点方向。”
夏钧道:“我会派人给文斌治伤,他的伤势远不及绝城严重,很快能痊愈。你过几日照常参加秋猎,不可与方家人争执,我自有安排。”
韩喻道:“王爷为何不直接拿下方华?他是罪臣之子,只需按个里通泽雅的罪名,要杀要剐又有何妨?”
“里通泽雅?”夏钧冷笑道,“他装疯卖傻做了五年废柴,谁信他勾结泽雅?方府底蕴深厚,谁知他们藏着多少高手?你身为参知政事,竟有如此幼稚的言行,真令我失望透顶。”
韩喻慌忙跪拜在地,哭道:“臣心痛爱子,思路混乱,请王爷恕罪!但这笔血债若不偿还,臣委实心有不甘!”
夏钧叹道:“几天前卓耀也说过同样的话,真叫我心烦。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和卓耀商量一下,双方出一笔钱,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