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估计也没怎么睡。”
他眼睑下的青色很明显,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皮肤干的有些脱皮,是连续熬夜的后果。
“你知道了?”
“嗯,报纸上都大张旗鼓的登了好些天了,锦年,我得不到你的消息,我只能在报纸上去找寻了。”
她说的有些无奈,还带了几分苦笑。
慕锦年拥紧她,下颚抵着她的发顶,“sorry。”
“我现在觉得,找一个名人当老公还是有好处的,不用担心他会背着自己找情人,如果有事情,只需要翻翻报纸就完全知晓了。”
慕锦年挑眉,“你是在讽刺我?”
“没有,我是在赞赏我有先见之明,”她十分虔诚的看着他,“如果你不出名,我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的瞎担心呢。”
慕锦年皱眉,“果然,聂华岳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聂秘书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任你差遣,还能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想起聂华岳那些啼笑皆非的过往,他忍不住抿了抿唇,“他的体会,是你想象不到的深刻。”
“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他没谈过恋爱呢。”
“嗯,是没谈过。”
只是因为调戏女教官,被痛殴了一顿,扔到医院躺了三个月。
后来,这段心酸往事就一直在了他的心里。
“想去哪里度蜜月?等乔乔好了,我们就把蜜月补上。”
“好。”
两个人在外面的走道上相依着坐了一夜,慕远风就站在电梯口,神色怅然的看着紧紧相依的两人。
乔默枕在慕锦年的腿上,今天早上起的早,神经紧绷了一整天,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就一层层袭来。
慕锦年的手指在她铺散开的长发里穿梭,“小默,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嗯......”乔默闭着眼睛,拖成了尾音,唇角带着淡淡的幸福的笑,“我喜欢海边,温暖的阳光、碧蓝的海水,还有飞舞的轻纱,外加用满天星扎成的花束。”
她似乎能想象出,一身白色礼服的慕锦年单膝跪地,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的场景了!
慕锦年皱着眉,“海风的味道很难闻。”
乔默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不满的强睁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嗯。”
“上次的求婚,是不是......”
一群白衣大褂的医生匆匆朝这边跑来,乔默的睡意一下子就醒了,从慕锦年怀里起来,好不容易松缓的神经再一次绷紧。
手下意识的握紧了男人的手臂。
才发现,表面从容平静的男人,其实身体早就绷得死紧了。
主治医生路过慕锦年面前时,脚步微微停顿,“慕先生,小少爷高烧不退,出现了较大的排异。”
医生说完,也顾不得解释太多,匆匆进了病房。
乔默腿一软,狼狈的瘫坐在椅子上,木然的看着病房的方向!
“小默。”
慕锦年的手搭在乔默的肩上,她瘦了很多,身体单薄的像是一张纸,肩上骨头凸起,微微搁手。
眼睛又大又深,眼底是一片无声无息的死寂。
慕锦年心中一阵揪痛,忍不住握紧她的双肩,俯身与她对视,“小默。”
乔默的视线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虚空!
这样安静的乔默,让人担心,慕锦年无法,只好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所有安慰的话在这一刻都是苍白无力。
听天由命--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这四个字,她从未想过会用到他身上。
可是。
找了全世界最有权威的医生,购置了最好的医疗设备,现在,除了等奇迹,他没有任何办法。
怀里的人很安静,完全不像正常人该有的歇斯底里,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
“小默,相信医生。”
病房的门被粗鲁的推开,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急迫的扫了眼外面,“家属,家属在哪?”
乔默用力推开慕锦年,小跑到护士面前,“我......我是。”
“我带你去换无菌服,孩子现在的意识很薄弱。”
......
乔默冲进病房,乔乔还在昏迷中,身上插着各色的管子,素白的小脸被烧得通红。
乔默颤抖着握住床栏,喉咙中像是被一块硬物堵塞,张了张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正在极力抢救,见她情况不好,极快的安抚道:“少夫人,你要放宽心,捐赠者和小少爷的配型吻合点高达百分之99,排异现象相对比半相合要轻,现在,您需要用您足够的意志力,唤起小少爷的求生欲。”
乔默呆呆的看着毫无生气的乔乔,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托住。
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一缕微光,强势而执着的破开了眼前漆黑的眩晕!
“是不是,他的烧退了,就会好?”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为首的医生,这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美国人。
“这......”
医生为难的看着乔默。
医学上的事,没有任何人敢保证,即使是久负盛名的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小默,”
慕锦年拍了拍她的肩,在乔默看过来时,用下颚示意了一下乔乔的方向,朝她摇了摇头。
这种丧气的话,不该在乔乔面前说。
他虽然昏迷,但不表示,他没有意识!
“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