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斯伯爵则是另外一种情况。这个年轻人成为伯爵不过三年,但他署理领地事务已经有五个年头了。老艾萨斯伯爵在他人生的最后两年沉迷于各种聚会与围猎,顺带游戏人间,流连于口味奇特的贵妇床榻之间,最终……至少公开的说法,是在家中安详离去了。
“艾萨斯伯爵是主战派的首脑,也是他们的智囊。”乔尼为嘉兰介绍着,“口才一流,战力和普通士兵类似……要杀他的话,关键问题就在于怎么把他引出来。”
“不能直接去他房间里等着吗?”嘉兰摇摇脑袋,“干嘛一定得引出来?到时候他们把门一开,哗,满地的血,满房间的肉,墙上再画一幅画,那该多有趣呀。”
乔尼闻言,掏了掏耳朵,满头黑线:“嘉兰,我觉得……”
这是病,得治。这是乔尼真实的想法。
“……你似乎对于血和肉有些奇怪的执着。”这是他最终说出来的话。
“有什么问题吗?”嘉兰眨巴着自己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乔尼,给对方很大的心理压力,“我的母亲给我讲的那些家乡的故事里,这很正常啊。”
这是家庭教育的失败么……乔尼想回避掉这个话题,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但你不觉得这和别人的审美有很大的差异么?”
“嗯,没错。”嘉兰的表情隐隐有些鄙视,“你们都好脆弱。”
乔尼得偿所愿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和嘉兰离开了房间。
在城堡里杀人是不行的,这太明显了。完全洗脱侯爵与即将发生的案件的关系也不可行,因为乔尼需要对方的帮助。
“让那两个人出城?”安德尔侯爵挑了挑眉毛,“这也太明显了吧?”
“至少也要离开城堡。”乔尼回答,“不然就更明显了。”
侯爵低头思考了一下,抬头道:“自从你们的军队过来之后,形势似乎有所好转。我想,是不是不需要再去刺杀那三名贵族了?”
“维基伯爵必须死,他侮辱了我的父母。”乔尼摇头,“卡维利亚伯爵也得死,他活地太久了。至于艾萨斯伯爵,他亵渎了我与奥芬巴赫的努力成果,并且恰好是我讨厌的那种人。”
这些杀人的理由十分霸道,把安德尔侯爵都给震慑到了。
“……好吧。”许久,他才叹了口气,“我会试试看的。”
乔尼相信,对方的心底其实是很高兴的。安德尔侯爵唯一担心的只是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想到这里,乔尼不禁想起了以后的事情。他会不会在站稳脚跟之后对奥赛丁的士兵执行清洗?
乔尼摇了摇头,把这份担忧甩出脑海。即便正面对抗,奥芬巴赫也并非全无胜算。
维基伯爵死的那一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有过路的旅人在通往查尔斯城的道路上发现两具尸体,一人一马。死者正是维基伯爵,他的身上砍伤刺伤不计其数,死状痛苦,及其不名誉。死去的马匹身上倒是干净,像是被绊马索给绊倒,又让人割了喉咙。
不等城中的领主们惊怒,在查尔斯城的某处巷子里,又发现了艾萨斯伯爵的尸体。年轻的伯爵喉管被人腰斩,喉管也被切开,鲜血已然干涸。有传言说艾萨斯伯爵是去酒馆会野莺的时候被人杀死的,也有人说自己看见伯爵是被几个大汉在街头袭击的,更有甚者,说是安德尔侯爵指使麾下的某位子爵假意向艾萨斯伯爵输诚,为了避人耳目特意约在某个隐蔽的小酒馆碰面。不过这些传言很快就隐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连个水花都不曾绽开。
卡维利亚伯爵的死十分安详。根据侯爵府的消息,在侯爵与伯爵会面的时候,有用心险恶的邪神信徒混在城堡的厨子里面,在酒菜中下了毒药。因为年老体衰,卡维利亚伯爵当场就死了,而安德尔侯爵也卧病在床,直到请来了几名牧师为他驱毒,才勉强可以起身视事。
“石尾蝎的毒。”那些牧师是这么对围在侯爵卧房外等消息的贵族们宣布的,“这一定是混乱之神的信徒在毒药女神的信徒的帮助下完成的一次阴谋。”
谁知道呢,反正哈维尔也用不上那些搜刮来的魔法材料。
一日之内,三名伯爵身死。主战派的领主们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显得十分混乱。自然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最大的受益人安德尔侯爵,并且应和者众。但维尔萨第二帝国毕竟是一个讲道理的国度,没有证据,话是不能乱讲的。
“对于三位伯爵的死,我很悲痛。”安德尔侯爵在当天晚上召开了临时会议,“如果不是诸神护佑,我也险些遭遇毒手。”
这倒是实话——乔尼的药粉放得有些多了。
“希望大家不要被那些耍弄阴谋的小人迷惑,团结起来。虽然我们与坦尼亚斯人签订了和平协议,但我们的目标依然是收复被夺取的土地。”没有人呛声,安德尔侯爵的演说十分顺利,“我们要建设我们的军队,训练他们,让他们可以与坦尼亚斯人一战。公爵们的军队正在和伪帝国的侵略者作战,我们面临的是比当年更加危急的局势。”
说到这里,安德尔侯爵咳嗽了几声,又作痛苦状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暂时的失败并不能让我们气馁。先生们,想想奥赛丁王国,他们与坦尼亚斯人打了二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