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坦尼亚斯人的军队姗姗来迟,他们只看到冒着火光的粮仓和一排直通向森林的杂乱足迹。
“该死的异教徒!”领军的将领狠狠空抽一鞭,“去下一个村庄!”
而在森林里,艾丝翠儿很是有些沮丧。
“对不起,乔尼。”小姑娘扭捏地说,“那个骑兵逃走了。”
“哈哈,没事。”乔尼兴致挺高,“一个两个的无所谓。明天,就是明天好了,我带你们干一票大买卖,一票很大的买卖。”
这一天晚上,佣兵团驻扎在森林深处。篝火熊熊,香气四溢。战士们享用着自己运出来的食物,很是高兴。
“勇士们!”乔尼抓着一瓣烤肉站起身来,“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气氛十分热烈,只可惜没有酒水——有也不可能喝,军营禁酒。
烧杀抢掠,这是乔尼出行前就说过的。现在他们烧了两处村庄,抢了充足的粮食,杀了不少晨曦军的士兵,掠夺了一切可以掠夺的东西。没有人去想他们的行为是不是正义,因为战争中没有正义。他们在别人的土地上和另一群人进行着一场旨在杀死更多坦尼亚斯人的战斗。
如果非要往正义上扯的话,那佣兵团的确是正义的。因为他们的敌人是实行着奴隶制的,控制信仰的,剥夺了他人自由的一群人。
为了自由,奥丁都是这么说的。
消灭了奴隶主,就赢来了自由。这是奥赛丁人的实践经验。
但没有人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他们只是在庆祝胜利。
自然,哨兵还是在认真地执勤,并焦急地等待着同伴将自己换下岗位。
“勇士们。”乔尼再一次站起来,“我们今天收获了两次胜利,但那并不能证明我们的强大!”
“噢!”一片欢呼声,然后士兵们安静下来,听着自己的团长演讲。
“你们战胜了守卫村庄的晨曦军,但那只是民兵!”乔尼挥舞着手臂,“民兵!该死的坦尼亚斯白袍子蜷缩在他们的城堡里,该死的坦尼亚斯人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事实上神殿军确实出城了,而且村庄中的几名神殿军也被一同杀死——但所有人都默契地忽略了那几个悲剧。
“明天,当太阳升起之后,我要带你们前往下一个村庄。”乔尼压低了声音,然后突然高亢起来,“一座新的村庄,但我们并不仅仅是掠夺!”
他把“掠夺”这个词咬得很重,但给人的感觉却仿佛这并非是什么邪恶的勾当。
“神殿军!那些高高在上的坦尼亚斯人!”乔尼右手指向一边,声嘶力竭,“那些曾经入侵奥赛丁的杂种,那些控制他人信仰的混蛋,那些披着白袍却黑了良心的伪善者!我们每一个人都和他们有仇,每一个人都曾经被深深的伤害过。士兵们,我答应过你们,要让你们提前享受复仇的滋味。而明天,你们就将品尝这甘甜的果实!”
刚才吃地热火朝天的士兵们都沉默了下来,但一种强大的气场却在整个宿营地上方悄然升起。只有嘉兰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对于杀戮的爱好与渴望让她也兴趣盎然。
“我们会袭击一个村庄,然后占领它。”乔尼的声音轻了下来,不复之前的狂热,“我会带着你们改造那些破旧的民房,让他们成为可怕的陷阱。敌人以为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这很好。他们会派出少量的军队:可能是五十个人,可能是一百人个人。我们将村门打开,让他们踏进村庄。然后,我的勇士们,享受你们的猎物吧!”
一百多人的敌军闯进一百多奥赛丁老兵设下的伏击圈……笑容爬上了许多人的脸庞。
“哦,对了。”乔尼一拍脑袋,“我们缴获了十把轻弩。战场上或许不管用,但明天的战事倒是正好。谁以前用过弩机的?”
大家面面相觑。
“谁愿意用弩机?”乔尼换了个问题。
战士们纷纷低下头去。如果是战斧得到的那把重弩,或许还会有人动心。但晨曦军配发的轻弩是什么威力,奥赛丁的军人们有目共睹。
乔尼也很清楚那些弩的威力。他曾经装填了一发弩矢对着树木试射了几发,三十步外便没了准头。
“好吧。”乔尼摆摆手,非常没有气势地结束了自己的演讲,“明天就做陷阱吧。让你们躲屋子里射一发然后出去砍人,这没问题吧?”
这自然没有问题。刚才一言不发的战士们这会儿开始喧闹着要抢那些轻弩了。
如果说营地里有谁从始至终都没有被触动的话,那一定是缩在角落里的三名异教徒奴隶。其中有两个是吓的——他们依旧相信自己会被恶魔吃掉;布鲁诺却是深深的不满。
“月神教导我们要像月夜一般宁静处世。”布鲁诺皱着眉头对不远处看管他们的艾丝翠儿说道,“世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为何我们却总钟情于战争与冲突呢?”
“月夜的宁静只属于那些衣食无忧的人,先生。”乔尼走过来,坐到艾丝翠儿身旁,“并非我们选择了战争,而是战争选择了我。”
这话有些亏心了——当初乔尼可是主动出门做佣兵的。
“但也不能这般鼓吹战争。”布鲁诺叹了口气,“与其狂热地高喊杀光敌人,倒不如在寂静的夜晚独自端坐,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世界。”
“然后你就被戴瑞尼斯的信徒给扔进猪圈了,牧师。”乔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