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韦明额头渗出了一头细汗,原因无他,这两人嘀咕的时间太长了,他有心想要快点回去告知少爷有关林云的身份,可是又怕起身的动静引起这两人的注意。
就在韦明等得不耐烦之际,这两人终于起身,离开了这条偏僻的巷子。
出于小心,韦明又等了一阵,方才起身,快速地往制衣工场赶去,若他估计没错,少爷现在应该到制衣工场了。
韦明走后没多久,空无一人的巷口处,张季和林大同的身影再次显现了出来。
他们看着韦明离去的背景,相视一笑,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林贤侄,真有你的,竟然拿自己的侄女来做诱饵。”张季摸着痣上的长毛,看着林大同,阴测测地说道。
“哼,早在我那个便宜大哥被抓的时候,她便不再是我的侄女,而是我的累赘了,我本以为她会在村里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她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吴秋那小子的身上。”林大同听到张季提起林云,不屑地说道。
张季听到此处,颇有些担心地问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侄女会坏事,万一她真的有办法帮助吴秋那家店起死回生,我们的计划可就全完蛋了。”
林大同闻言,十分自信地回答道:“放心吧,我那侄女有何本事,我这当二叔的最为清楚。要是我大哥还在,凭他举人的身份,想要帮助吴秋那家店起死回生还有些可能,只可惜,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当口出现。”
张季被林大同的话说得频频点头,“没错,没错,看来是老朽太过谨慎了,一个黄毛丫头能折腾起什么样的风浪,再者说了,就算她爹真的出现,一个没了举人身份的落魄才子,能有何用。”
“嗯,林云那丫头的出现对我们的计划不会造成任何威胁,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那个吴秋会不会上我们的当。”
“此话怎讲?”张季的好奇心被林大同勾了起来。
“刚才为了让韦明相信我们说的话是真的,我们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可我总觉得,我们把声音压得太低了,韦明那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们的对话?万一他没听到,我们不是白演戏了?”林大同抬头看了看韦明离去的方向,解释道。
“呵呵,林贤侄,关于这个,你大可放心,刚才我故意吃惊,道出她是你的人时,用的可是正常的音量,韦明只要把这句话带给吴秋,便能成功引起吴秋那小子的怀疑了。”
张季说完,接着补充道:“最妙的是,那丫头的真实身份,还真的是你这个和百衣堂有过节的家伙的侄女,吴秋只要起了怀疑,稍微派人那么一查,定能将林云的身份查个水落石出,到了那时,我就不信陷入绝望的吴秋还能坚持不卖店。”
说完后,张季仿若看到吴秋彻底绝望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林大同看着大笑的张季,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
云丫头啊,云丫头,也不知你给了吴秋什么自信,竟能让他冒着被官府问罪的风险坚持不卖店,若不是你,那小子的店铺现在都已落到我的手里了!
所幸,你的行踪被秀儿看到了,如若不然,我还真想不到利用你我的身份,在此设下一局,以便让吴秋对你产生猜疑,继而加重他卖店的决心!
林大同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向张季告辞了一声,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此人连自己侄女都能出卖,可见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待到吃下吴秋之店后,定要和此人撇清关系!”张季看着林大同远去的背影,暗暗在心中给他下了不可合作的结论。
再说林云,她丝毫不知县城这边发生的一系列关于她身份猜疑的事情,值此时刻,她正坐在林家祖屋的饭厅里,跟杨氏和林君两人一边喝汤,一边聊天。
“云儿啊,你说那个百衣堂的东家,为何会如此照顾你,又放假让你回家,又给你送鸡送鸭?”杨氏生怕林云口中的那个吴少爷对她有所图谋,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就是,就是,姐,以前我常听爹说,人心险恶,那县城人的心相比村里更是活络了百倍之多,你可得长点心眼,别被那个什么少爷给骗了。”林君说完,大大地喝了一口鸡汤,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林云没好气地白了林君一眼,“你一边在嘴里喝着那个吴少爷送的鸡所做的汤,一边让我对他提高警惕,你这行为叫做什么来着?”
“吃里扒外对不对,嘿嘿。”林君低头再喝了口汤,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说实话,自从爹走后,我已经很久没能如此畅快地吃饱喝足了。”
“去去去,少惹娘伤心。”林云再次白了林君一眼,这家伙怎么说话的,尽提些不开心的事情,现在杨氏的病尚未痊愈,若是因为这话伤了心,那可就彻底难好了。
林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杨氏的脸色。
所幸,杨氏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后,对很多事情已经看开,现在她只想着要好好活着,为两个儿女活着。
“云儿,为娘问你,你觉得那个吴少爷人品如何?”杨氏端了碗汤给林君,让他到一旁乖乖坐下,随即摆出审问的姿态,开始询问林云有关吴秋的事情。
身经百战的林云一看这架势,如何不知自己娘亲对吴秋有了误会,急忙澄清道:“娘,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和情感完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