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是喜,一念是悲。
钱美真喜色未上眉梢,已然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覆在她脖颈上骨节分明如修竹的大手。
“阿远……”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她。
宁致远平淡得仿若一汪湖水,波澜不惊,话语冰冷,“我说过不许再找晨晨,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嗯?”
“不是……阿远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刘总威胁的……”钱美真似乎真的没料到宁致远为了张毕晨出手教训她,她呼吸越来越困难,可依然不想放弃自己最后的机会。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我说过,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埋单,你也不例外,更加没有特权。”宁致远仿佛没有听到钱美真的解释,修长的手指不断收紧,钱美真那张妖娆的脸此刻已经有些难看,因为窒息而发紫,狰狞可怕。
“若是人间活得太无聊了,尽管开口,我一定送你去地狱。”宁致远不想放过她,即使她现在还有价值,也必须给她个教训。
狗驯服后时间长了不见面还会生疏,有时可能会因为认不清主人而对主人狂吠,何况是毒蛇般的蛇蝎女人呢?这种女人绝对不能放纵,因为她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是她们的强项。
很显然,钱美真就是这种女人中的个中翘楚。
宁致远只想给她个教训,并不想要她的命,要她的命,还不是时候。
钱美真脸色涨成猪肝色,血液凝结,看上去隐隐有些吓人,她因为窒息已经翻起了白眼,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宁致远厌恶的瞥了一眼,随手把她仍在地上,好像扔垃圾一般,生怕脏了自己的手。
“晨晨不是你能动的人,这只是个教训,下不为例!”话音落下,宁致远毫不留恋的转身向着张毕晨离开的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他应该追不上了吧?
钱美真呆呆的坐在地上,双手平抚胸口为自己顺气,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胸腔,你追我赶,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难看的脸色渐渐缓过来,只不过由恶心吓人的猪肝色缓缓变成苍白色。
恨,也在这个时候铺天盖地而来,如波涛汹涌的海啸,仿佛一下子把她淹没。此刻,她已经在仇恨的浪涛中浮沉。
一个人若是被仇恨蒙蔽,成为仇恨的奴隶,心魔侵扰,那他将会永远陷入万劫不复,地狱会是他的最终归宿。
地狱中深藏的黑暗正在向她招手,钱美真带着仇恨的火焰,一步步踏入万劫不复,那里会是她的终结之地。
惨淡的月光温凉如水,夜晚的海风沁骨凉意。春风可以吹散愁绪,可秋夜悲风,心如花蕊片片凋零。
一个人生活太苦,喧嚣浮沉中,坎揽之怀难抒,岁月的沧桑磨平棱角,到头来兜兜转转间,也只有一个人在这无尘时光中化成一粒尘埃,最后随风飘落某个角落,无迹可寻。
爱情是杯鸩酒,众人皆知却趋之若鹜。爱情太苦,尘世男女却当成蜜糖来吃,苦不堪言却不愿放弃。
张毕晨一个人慢慢走在寂寂长街,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忧伤流淌出寂寞的旋律,悲伤在唱歌。
阿远,爱情太苦,我想放弃了,放弃自己,也放弃你……
宁致远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她的悲伤,仿佛把他淹没。
晨晨,我该怎么做,才能得你原谅?对你我永远学不会放弃,也学不会放手,原谅我的不会放手,也不会放弃……
夜色孤寂,月光如水,皎洁的月光似寒烟如轻纱,街道上银光新泛,那是一种忧伤的味道。
夜晚城市的十一点钟,逐渐归于沉寂,只有那些夜生活丰富的醉生梦死之人还在狂欢之中。
中央花园在市中心,距离九重天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在a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中央花园虽然不及蔚山兰苑那么舒适,可依然是明星艺人最抢手的居所。
若说蔚山兰苑是低调的奢华,那么中央花园也是古典的雅致。
这里通常是一线大腕和各种社会精英的住所,更是狗仔蹲点的乐园。
张毕晨心不在焉地走着,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人。镁光灯一闪,张毕晨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么晚还有狗仔蹲点,压压帽檐,快步向中央花园走去。
张毕晨是以清纯玉女形象出道的,这几年除了她与宁致远分手的消息,根本没有任何绯闻,真的是零绯闻女星,而且那清纯玉女形象深入人心。
张毕晨现在的身价与过去不日而语,国内一线大腕,她是其中的佼佼者。羽夜稀不在国内,她的新闻价值就是最高的。
他连标题都想好了,“清纯玉女深夜只身一人回家,玉女还是*?”
想想都觉得激动,明天报纸肯定大卖!
然而,狗仔光顾着高兴,忽视了不远处的宁致远。乐极生悲,说的就是他。
狗仔嘚瑟地转身离开,宁致远就站在他身后不足两米处。
“宁……宁市长……”他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把相机紧紧抱在怀里,表情呆滞。他没想到大半夜还能看到宁大市长。
宁致远也不跟他废话,“交出来!”一如既往淡漠疏朗的语调,却不容置疑。
“我……”那狗仔想要跑,可双脚好像与大地连在一起,无法移动一步。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宁致远依然是那种淡漠疏朗的语调,可其中的不耐烦却言溢于表。
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