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想到春芽儿发现房里蜜柚不见了,满屋找的样子,顿时一齐哈哈大笑。【..】
浅夕将剥好的莲子、蜜柚,拿去给韩妙容,她却只润润了喉咙便不吃了。浅夕知她心境不佳,也不勉强。
三人刚吃完收拾了,外头院子门吱呀一声响,顾妈妈带了位须发皆白的大夫进来。老先生目不斜视也不多话,细细替韩妙容诊过脉,又把膝盖上的外伤也一并看了,便默然出去。
果然,韩妙容真的伤了阴宫,且已有多年,早无力回天了。而那冰媚儿则是价值不菲的矜贵物,并非寻常妓馆所能用,其效力与韩妙容的病征也十分吻合。韩妙容没有说谎。
当即洛氏禀明了窦老太太,将韩妙容带回了菡萏斋,由两个婆子看守。
浅夕被洛氏罚抄《闺训》,秦阆与她约好了来日一同去蹴鞠场耍顽,才各自散去。
晖露园里,绿芜、彩薇早准备了精致小食给浅夕填补。一时酒足饭饱,浅夕摊开了身子躺在软榻上想事情。
自打那日韩妙容来寻她,并强烈控诉过洛氏之后,浅夕便知道是二房要动手了。
从前,严氏之所以面儿上还敬着洛氏,那是因为洛氏婆婆不爱、丈夫不疼,只差被休离了,哪里有能力与她一争。而如今不同了,不止窦老太太重新接纳了洛氏,秦修言也与她和好如初,感情更胜从前。
洛氏虽然脾气急躁些,但管家理财是一把好手,这点严氏远远不及,她本就是二媳妇,怎么能不心焦如焚。
至于韩妙容说是洛氏害了她的孩子,浅夕更难相信。并不是说,身为贵妾的韩妙容诞育了庶子,对洛氏毫无威胁。而是以洛氏的骄傲,自己膝下又已有两个嫡子,她根本不屑于和一个妾较力。
最终,浅夕还是怜惜韩妙容的遭遇,决意帮她,并想利用她主动出击,以此扰乱二房的步调。
赶去闲听苑征询洛氏的意见,哪知洛氏一听就大惊失色,顾妈妈也傻在当场,反复询问韩妙容小产的细节。
可惜这方面浅夕并无细问,洛氏震惊之余,向她道出了原委。
原来,在严氏进门的第二年,韩妙容口中提到的那位周大夫周茂仁,就和严氏有过一比糊涂账。当时洛氏进门也没几年,才刚刚学着帮窦老太太管家。
一日在账房里,洛氏无意间拿错了二房账簿。她向来精于心算,粗眼一看就觉出不对,一番心算下来,洛氏发现账簿上有三笔与周大夫结算的银子,数额都十分巨大。为了不扎眼,这三笔银子都拆分了挂在其他物品的名目下。
严氏给周大夫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洛氏当年也还是新妇,并不好立刻声张,便让顾妈妈先去暗查,好待弄清原委,再看是否要向老太太禀明。
彼时,大房、二房两院的仆役下人,还不像现在这么泾渭分明,顾妈妈没费多少功夫就查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严氏竟伙同周大夫谋害了二房一个与严氏同时有孕的侍妾,但奇怪的是,这个侍妾丢了孩子后就一病不起,既也不声张,也不吵闹,最后还自个儿吊死在房里。
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得知这么一桩内宅丑闻后,洛氏左右为难,顾妈妈坚定的劝她,莫要插手。而当时严氏正怀着秦月胧,洛氏思来想去,觉得一个侍妾与主母同时有孕,怎么说都有些不合规矩,尤其主母还是头胎。
是以,洛氏决定装聋作哑,并没有去搜集一应证物。
然而无独有偶!几年后,三房也先后出了一件妾侍投井,和一个有孕的姨娘流产发疯的事,引得洛氏骤然警觉。
因为特意留心,洛氏发现那些日子,三房李氏与周茂仁往来明显频繁,顾妈妈也多少从这些相似的事件中,发现了一些相互关联的蛛丝马迹。依顾妈妈猜测,多半是周茂仁帮严氏处理麻烦时,尝到了甜头,所以当李氏同样遭遇到子嗣威胁的问题时,周茂仁便如法炮制,给李氏出了同样的主意,帮她除去有孕的妾侍。
一个大夫如此祸乱内宅,洛氏怎能容忍。但此时,事情已然牵涉甚广。投鼠忌器,洛氏只能设法单寻了周茂仁的错处,让窦老太太将周茂仁从相府应诊大夫的名单中划除,从此再不许他入秦府。
事态得到了遏制。周茂仁似乎也心虚,害怕事情败露,于是,在失了相府这个大金主之后,周茂仁带着银子离开东都回了老家。
洛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今天听了浅夕的话,洛氏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周茂仁也曾将手伸进过东大院!
她和顾妈妈之所以都那么肯定,是因为韩姨娘小产与那些流产、寻死的侍妾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哭不闹不声张,连自家老爷那里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韩妙容把这笔黑账记在了洛氏头上,那么害韩妙容的人,目的显然就是要让韩妙容与洛氏为敌。
一番商议之下,洛氏同意了浅夕的建议,赞成韩妙容见一见老爷。
最好能让韩妙容放松警惕,信任浅夕,把从前的事都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再次找到证据,一举击垮严氏,教她声名扫地,从当家人的位置上退下来。
纵然再不济,她们先将韩妙容调动起来,也能暂时打乱严氏按部就班的计划,争取些应对时间。
可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秦修言那样坚持决绝,令韩妙容大受刺激,只好使出媚香来挽留君心。
好在得到洛氏的允准后,浅夕劝服了丫头芳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