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自己随口一句话,正问在旁人软肋上,浅夕瞅了元的模样,不由也尴尬无措起来。【网首发】
好在琼花是个懂事的,瞧见主子们说话儿,便只跟在五六步远的地方。元半侧着身,脸上神情琼花也看不着。
笑容半僵,浅夕心中哀叹:按理这位皇子殿下也是个伶俐人,有什么说不得的,敷衍过去不就是了,偏弄出这幅样子来,可教人如何收场。便是她现在装傻,也来不及了啊!
哪知元倒干脆,既装不得就不装,索性一拱手,仓皇告辞而去,留下浅夕一人风中凌乱。
瞧这位玉质仙姿的皇子殿下离去时肝肠寸断般的伤感决绝,连夕阳春树都惨淡了三分,浅夕越发觉得自己不该问错了话,对他不住,要回去好生自责自省一番……
琼花则满脸吃惊过来:“帝姬,好端端,殿下怎么走了。”
“大约是府上要开饭了。”
“啊?”
嘴角抽动,浅夕讪笑苦涩,她怎么知道好端端的元出什么幺蛾子。末了,只得清咳两声,正色给琼花解释道:“殿下府中有急事,刚刚才记起来!”
“哦。”
问不得便不好奇,也不私下打听,这也算琼花一宗好处。浅夕放心看一眼扶她下山的琼花,心里却不由对代凉国那位蔺妃娘娘生出几分揣测。
回到居处,一个小沙弥正在门外等候,说是鸿胪寺的司仪大人送来了堪舆图,驿馆修缮事宜都已经基本定下来了,想看看帝姬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落脚,浅夕晚间秉烛看图,和琼花兴致勃勃谈笑到半夜。第二天,琼花便去驿馆充监工,当然更重要的是替浅夕去放赏。
这回鸿胪寺也没小气,修缮过的庭院,虽不奢华,却精致大方,很看得过去。后头的马场也清理一空,浅夕人还没住进去,马儿倒是先进了新家。
胭脂、紫电连同十几匹赤焰驹一起送去马场,柔然帝姬的新宅立刻引来各方目光,其中当然也包括消息灵通的长公主,浅夕甚至还陪同昭圭一起去骑了马。二人相谈甚欢,丝毫不见往日龃龉。
良驹是郁图帝君亲赐女儿的嫁妆,昭圭虽然十分喜欢,倒也没有开口索要。
不过晚间,昭圭骑过的那匹四蹄踏雪般的赤焰小马,浅夕还是命使者亲自送去了公主府。昭圭很欢喜,当即给马儿起了名字叫“烙雪”。
这厢,宅院修缮很顺利,加上昭圭公主大开方便之门,引水开渠,半月下来,规模就已经有了七七八八。
琼花每日忙得马不停蹄,一口气婢女、仆役、护院买了几十个。鸿胪寺那边修好一宅,仆役们就收拾一宅,愣是不到一个月,浅夕就和陈司仪商量了个好日子,预备迁居了。
寄放在使者驿馆的嫁妆,一车车拉进宅院,因浅夕是远嫁而来,只在此寄居,所以宅子冠不得姓氏。鸿胪寺就给浅夕扩了一处小门做正门,门楣上头挂了匾额称“瑞宅”,寓意远客来使,瑞气祥和。
而浅夕派使出去,第一批、第二批送信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交差了。白濯当年联系的三位江湖挚友,只有一处苍洱山有准信儿回来;另一处云水镇,信虽有人接收,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至于最后一处,信则根本不曾送出去。
这样的结果,浅夕已经很满意了。她需要的就是有几个能够放心交托他们去寻找白毓的人!不在多,贵乎精。以她此刻的身份,贸然使人寻找白毓,是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的。琼花、丹姬那里,她更是不能显露半分。无奈之下,她才会想到试一试这个法子。不曾想竟然还有用!
如今既然过了这么多年,苍洱山那里还能让人带了准确的信物回来,可见是极可靠的。而第二处云水镇,虽有人收信,却多半是没有能力履行当年的承诺了。至于最后那一处,已无人应约,或许是人谢世了也未可知。
想想,浅夕索性断了最后一念,召回送信的下人。
至于头两处,则继续按计划送,不同的是,云水镇的信送去后让人多等上十日,再回来复命。
一切安排妥当,浅夕心安了大半,吉日一到,便迁往新居。
当天门庭若市,皆是宫中各位娘娘,及太后、惠帝送来贺礼。鸿胪寺卿薛茂章则亲自来替新宅揭匾,顺便还由马奴们带着去马场跑了两圈儿。
闹腾整整一日,第二天浅夕才缓过神儿来。心中万幸,慕容琰没来给她添一乱,实在教她感激不尽。
元也只见贺礼不见人,纵然有些失礼,浅夕也不计较。最要紧,她不想自己乔迁大喜之日,还要向人道歉……说起来,这个地方,别人都只当她是暂住。浅夕自己心里却清楚,只要她一日还是卿欢帝姬的身份,她在大燕就不会有第二个居处,她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用过早膳,浅夕就巡视了新宅,仆役就不说了,一应十八个奴婢,内外分工清楚,人个个端正清爽,目不斜视。
为此,浅夕很是夸赞了琼花一番。又因着琼花是从宫里拨出来的,几十个下人,不拘年纪,都是敬着琼花叫一声“姑姑”。小丫头越发挺胸抬头,一双小眼聚光凝神,任谁都不敢打她的马虎眼儿。
三日后,隔壁公主府发来了邀请,这一次,是晚宴!
本来就要借昭圭一臂之力,浅夕又怎会不去?出了宫后,大宫里头的消息,不拘是琼花还是丹姬,都不易打听了。长公主府就是最好听风声的地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