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头呼啦啦跑出三四个仆人,打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剃了个大光头,头皮青青的,说起话来还有点大舌头,:“大姨,来咧!”黄鹂只看了他一眼,就猜到那妇人叫的愣头青一定是说他了!
果然那妇人叫道:“你这愣头青,我说了几次咧,到了这边厢就好好地说这边厢的话,叫太太!”她说着说着,一口官话便走了音儿,带出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来。
愣头青道:“那太太您还说什么这边厢那边厢,这也是咱那边边滴话咧!”他嘴巴碎,但手上的活儿却没停,和另外几个人一起,三两下就把马车扶正了,然后开始摆弄变了形的车棚。
那妇人有些羞恼:“说一句你顶八句,早知道你这么烦人,说什么也不带你来!”这次倒又拐回到正经官话上了。
愣头青道:“饿也不想来,早上下街去,街上的面食难吃得很咧!”
黄鹂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好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妇人看向黄鹂,也笑了:“小妹子生的真好看!你也是镇上的人么?”她本想问问黄老爷是谁,但看小姑娘笑的可爱,索性就从小姑娘问起。
黄鹂见她说话亲切,便也笑嘻嘻地答到:“是啊,我家就在巷子东,大姐你长得也好看!”
那妇人笑道:“巷子东啊,莫非你是黄家姑娘?”
黄鹂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妇人笑道:“因为大家伙儿都说黄家的姑娘生的最好看啊!”
饶是黄鹂平日脆爽惯了,被这么个夸法,还是闹了个大红脸,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接。一旁的黄鹏看这妇人的做派,心中没来由地便有些不喜,插嘴道:“我听我们隔壁新搬来的苏家的下人说,他们家并不是自己回来的,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几户老乡。想来这位太太也是从晋北回迁的老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