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扫视了一圈儿教室,搀扶了陈益南到正前方的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陈益南笑了笑,从衣襟里拽出块怀表来:“你帮我看看时辰!”
黄鹂伸脖子一看:“还有两刻钟就倒时间了。”
陈益南轻轻摇摇头:“那就没什么了,等一会儿大概就到了。”
黄鹂皱眉道:“哪有这样上课的,踩着点才来——咦,真的不是走错地方了?怎么师兄跟我大哥也没过来?”
陈益南轻轻摇摇头:“你师兄昨天没告诉你么?秀才们是分几个班的,我今天上课的这个班都是积年的老秀才。”
黄鹂忍不住吐槽:“积年老秀才啊,怪不得这么懒。”说罢不等老师教训,赶紧吐舌头道:“老师我说错话了,你打我手板吧!”
陈益南十分无奈:“你啊!说话也不过过脑子,好了,你先找地方坐下,给我念念今日的小报。”
黄鹂忙从挎包里掏出小报来,开始给老师念报。
小报其实就是邸报的手抄本儿,虽然朝廷命令各级官员不得私下传阅邸报,不过像陈益南这样的退休官员,就是大庭广众下看一下邸报的手抄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黄鹂这半年没少看小报,一开始看小报还是云里雾里,但是现在一边看,一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了。
这会儿黄鹂一边念一边吐槽:“怎么又有人提海禁呢?没人种地那就想法子让农民想种地么,不许人做生意算怎么回事儿?”
陈益南正要解释,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土地出产有限,自古一来,上好的水田一亩也不过是一二百斤的产量,一个壮汉一年最多能种十亩地,这种情况下一年累死累活也不过就是够一家嚼用,住在海边的人自然不乐意种地了……都不种地了可不就要有人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