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个时候,清脆的鼓声唤回了他们的理智,或者说,剥夺走他们更多的思想——两行纤细的身影从黑暗中踏着有节奏的轻巧步伐走出,与身材丰盈的“鸽子”不同,他们的年纪要更小,介于幼童与少年之间,容貌可爱,只有眼睛最为犀利的奴隶商人可以分辨出他们的性别,他们的耳朵从卷曲的淡色头发中伸出,手和脚都是毛茸茸的爪子,身后还摇摆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与“鸽子”相比,他们至少还有一点蔽体的衣物,虽然苛刻点说,那也只是一块环绕在腰间的白色亚麻布,他们单手持鼓,但用来敲打鼓面的除了另一只手还有它们的尾巴,那些毛茸茸的长尾就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与思想,一下子落在鼓边,一下子落在鼓心,带着无比的欢欣与灵巧。
这是一个无比可怖的景象。☆△◇☆番□茄小说网w`w`
自从来到这里,异界的灵魂已经看到了太多它在另一个位面只有在电影和小说中才能看到的东西,它认为,能够让它恐惧到无法动弹的东西或许有,但应该已经不多了,但它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应该说,每个死宅都几乎迷恋过两次元中的天使和猫耳娘,十之**也幻想过如果现实中确实有着这样可爱到毁灭世界也没关系的存在……但这不是他们,不是它现在看到的这些!
它甚至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们是兽人中的一支,就像是很多小说中描写过的兽人,因为他已经知道兽人的真实模样,和他们战斗过,看到过那些被他们抛弃的妇孺,当然,还有婴儿——和成年兽人一样丑陋的让人无法升起任何怜爱之心。而这些……它看到的这些,应该都是红袍们的“作品”,他们和商人们不一样,在欣赏这些血肉的造物时还会加以点评,譬如距离他们只有二十步的地方,一个术士就觉得“鸽子”们的翅膀过于疲弱无力,以至于展开与收起的时候动作都有些粘滞。
“但如果要让翅膀变得更为有力的话,”另一个术士说:“她们肩膀与****的肌肉就要像是一个战士那样的发达了,那可太难看了。”
“不错,她们又不会被送上战场,”第三个术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消遣罢了。”
“那些孩子呢,”之前的术士显然并不想要继续这个有争议的问题:“我喜欢那条尾巴。”
“豹子的尾巴。”一个术士说:“十分灵敏,神经和肌肉连接都做得不错,但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短的关系,有几个鼓点声音偏轻……”
“因为他们感觉到疼痛的关系。”成功转换了话题的术士说:“他们很幸运,有着一个心怀仁慈的主人。”
异界的灵魂像是听到了一个再可笑也没有过的笑话。“鸽子”们仍然在舞蹈着,她们的身上看不见水迹,但赤红的面孔与水光氤氲的眼睛表明她们确实已经快要精疲力竭了,那对不知道是来自于那一种鸟类的翅膀有常人手臂的两到三倍长,而最宽的地方也要超过三尺,鸟类的骨骼是中空的,但肌肉和厚重羽毛的分量仍然不容小觑,尤其是她们挥动的并不是原先的手臂,而是通过魔法与药水切割移植到她们身上的畸形肢体……而那些孩子,虽然他们都带着甜蜜的笑容,但仍然可以看得出一丝不自然的僵硬,不但是尾巴,就连他们的爪子落在鼓面和地面上的时候都会轻微地颤抖——异界的灵魂想要喝止这种残忍的折磨,但之后呢,就连在那个平和宁静的位面,在宴会上令得贵客不满的服务人员也会遭到惩罚,何况是在这里?在最邪恶与黑暗的红龙之城,他们是法术的造物,存在的意义就是得到主人与宾客的欢欣,如果不能,也许死亡还能算得上是个温馨的结局。
无意中帮了它这个忙的是新王的长子。
“你想要看看他们吗?”米特寇特说,这种造物在格瑞纳达也不是很多,毕竟如果只是为了取乐的话,术士们只会在无聊透顶的情况下才会接下这份任务,但确实有点意味,格瑞纳达之外的地方,即便是七十七群岛,你也很难能够看到这种奇特的小玩意儿。
异界的灵魂干脆地点了点头。
他们又热,又痛,又疲惫,在黑发的施法者身边的两个人还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不像他们的同伴,落在后者身上的手不是充满了邪恶的欲求,就是充满了冷酷的好奇,每一种都能让他们疼痛到尖叫,但他们能够发出的声音总是轻柔温和的,这不是术士的手法,而是人类的杰作,他们修剪奴隶们的声带与舌头,就像打理鹦鹉或是狗。
黑发的施法者轻轻撩起猫耳边的头发,如他所料,本应该有着一对圆耳朵的地方,光滑的就像是从来没有生长过任何东西,而那双尖耳朵,能够折起,也能够立起,还能稍稍转动。
那么的可爱,但又是那么的残忍与恶心。
——异界的灵魂想要说些什么,但没有人回应他,巫妖被关了小黑屋,不到十天绝对出不来。
异界的灵魂第一次感到寂寞,在为了他召开的盛大宴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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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的弟子隐晦地注视着那个黑发的施法者,他穿着红袍,而不是白袍,也不是黑袍,但年轻人确定他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