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牧阳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山贼,山贼心中发毛,不过还是连连回话应道。
“哼!”牧阳一摔衣袍,走入了大殿中的一个分殿,山贼急忙陪着笑,追在牧阳后面添油加醋地说着凌辰的种种“劣行”。
万魔脉。
“嗤!”几声轻微的响声在山脉的外围响起,借着微弱的阳光看去,却是那疯魔的凌辰,虽已然为行尸走肉,但实力看去却是不减反增,竟隐隐有着突破辰阶的迹象。
凌辰的手中捏着颗石头大小的模糊血肉,口中咬着块血淋淋的肉块,浑身遍布着鲜血,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迎面扑来。
脚踏着的地面尽皆结上了厚厚的白霜,其内却是隐隐约约沾染着几颗血滴,已经被封冻在了白霜之内。
一旁放着一具魔物的尸体,那狰狞的面容上满是鲜血,也不知是凌辰的还是自己的,浑身血肉模糊,于脑门出被凌辰的利爪破出了三四个指洞,汩汩的血泉已经不再流动了,斑白的脑浆掺在已经凝固的血液中,遍地血泊,狰狞如魔地。
在细看凌辰手上之物,竟是这魔物的心脏,凌辰双眸通黑,步入山脉中,便遇到了这只不开眼的魔物,竟自己迎了上来,不过片刻,便被凌辰破脑穿腹而死,凌辰面无表情,吃下口中咬着的肉块后,竟缓缓举起了捏住心脏的手,口中利牙在阳光下闪起寒光,而后毫无犹豫地咬在了心脏之上,血液顿时充溢在凌辰的嘴中,凌辰却是没有任何不适,双眸无神地一边咬着心脏,一边呆如木鸡地往前缓缓走着,毫无目的,就这么一直走着……
时间流水过,日月片刻换,三天下来,凌辰疯魔之时已然是个茹毛饮血的野人,竟是杀死了山脉中数百头的魔物,以至于其他魔物看见这浑身鲜血的血人时,虽无思维,却发自内心的打了个寒战,由此凌辰在魔物的圈子中得了个外号:嗜血魔人。
山脉中的魔物对凌辰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一传十、十传百,凌辰在魔物之中越传越神,以至于不少强大的存在也隐隐心慌,尽皆闭关不出,时刻都在担心无意中碰上这个杀神,因此凌辰在山脉中到处转悠着,却倒也平安无事。
三日后的夜晚,月圆之夜——月色苍茫,大地无语默然,苍穹深寂寥黑。
凌辰缓缓地走上了一座山头,孤月独挂天边,寂落的荧光点点地洒在凌辰身上,一旁静悄悄地,没有了悉悉索索的虫鸣和兽吼,微微弓着身的凌辰投在地上的黑色身影,显得萧索至极。/
“嗷呜——”已然为行尸走肉的凌辰猛然发出一声长吼,却变为了兽吼,听去十分地峥嵘。
这个夜晚……为何与来时的夜晚如此的相似……?
凌辰双眸迷茫地看着天边的一轮皓月,心中那唯一的一抹柔软,被这温和的月光,轻轻弹起,轻舒悦耳的琴声恍若在耳畔回荡着,如水中的一圈涟漪,闪在凌辰的双眸之中,疯魔之凌辰竟是流下了一滴清泪,也似是裹挟了些双眸中深邃的黑,凌辰的双眸顿时出现了一两点清灵的亮光,在双眸中闪动着。凌辰的身影隐隐约约地跳动在那孤月之上,沧桑之感扑面迎来,在幻阵中沧桑万世,只为突破。在古寺中行走无尽岁月,只为变强,海枯石烂,深藏心底的那道声音却是久久没有改变……
看着这月色,那轮皓月如艘古朴的船儿,在浩瀚无边的星海中晃荡着,那船里,微微摇曳着一个身影,就如船上摆渡的船夫,上身却是****,幽幽地隐隐闪着血光,面色却是一如既往地坚毅。
凌辰注目之间看得都痴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未曾再发出一声,四周的时间放佛凝结了,凌辰不止地留下泪水,泪珠在其脸庞上滚动,在月光下闪着荧光,“啪嗒”轻微的一声,泪珠掉落在一颗绿草之上,破裂成八瓣,每一瓣中又亦是腾动着那艘古船之上的身影,泪珠在绿叶上滚动,就如清晨天降的一颗露珠。
“……”凌辰默然无语,面色却是出现了少有的激动,喉头好像被那道摆渡的身影堵住了,欲要说话,却化为无言的一声抽噎,在这空旷的山脉中传播甚远,经久不息……
“呜……”凌辰一声哀嚎,双眸中血黑之色已经被泪花掩盖住了一半,心中不知怎的,脑中的魔念竟是逐渐地减轻了,其手上的那锋锐的利爪渐渐地缩短,覆盖其上狰狞的青色鳞片也慢慢地消融。
“父……父亲……”凌辰嘴唇微微一动,看着那道身影,喃喃道。那道身影不过是凌辰自己的影子,映在朗月之上,却是这么地像凌战,那伟岸的身姿,那和煦的脸庞,和那……和蔼的笑声!
那道身影也似是发笑了,那和悦的笑声却是无言,仅仅响在了凌辰心中,但却深深地烙在凌辰的心中,任暴雨侵袭,任狂风风化,任海浪腐蚀,却也亘古不变地竖立在心底,另一旁便是凌辰那颗通黑的魔心,以及那正在逐渐取代魔心的仙心传承……
苍穹之上。
苍茫的夜色下,一个不知身着何物的强者,看着下方的立于山头崖边的凌辰,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微笑绽在脸上,若有人在场,定会发现此人的面貌与凌辰竟是出乎意料的相似,看去与凌战无异,那抹微笑,是其深藏心底的父爱吗?……
夜色渐渐深了。凌辰漠然地看着月色消散的苍穹。
“嗷!”凌辰惊慌地迅速顾盼着四周,欲要揪出那窜进云层里的皓月身影,那紧张的表情看去却有些滑稽。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