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都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双眸紧闭,魂归九天的度空大师,率先出刀的山贼心中猛的一触,双眸中竟是流下了一行清泪。
那流泪的山贼后头,一个似是这支队伍的副首领,眉头一皱,面色掠过一丝不快之意,双眸中包含着对这流泪山贼的杀意。
等了许久,见那流泪的山贼依旧抽噎着,甚至欲要扛起高僧尸体寻一地方埋葬,副首领面色大变,浓浓的杀意毫不抑制地爆发出来,众山贼皆是一惊,不由自主地退后,远离副首领。
“似个弱女子般哭哭啼啼的,你不配当我黑狼山贼,死吧!”副首领口中爆出一声大吼,手伸向背后,拔出背上的刀,飞快地砍向那山贼,那山贼一怔,却也不予防御,任由锋锐的刀芒劈在身上,飞速划过脖颈,切下人头,“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阵血雨,点点滴滴地洒在大殿上和副首领的脸上。
本就面目凶恶的副首领被这鲜血一染更是狰狞可怕,真就如那九幽之下的修罗战神一般,令人望而心生寒意。众山贼见同伴无辜被杀,尽是气愤填膺,却都是惧于副首领的残忍手段,几个山贼跃跃欲要上前替死去山贼讨个公道,却被身后的同伴拉回,敢怒而不敢言。
副首领收起泛着血光的刀,踢了踢落于脚下的人头,最后踏在人头之上,灵力涌现于靴上,狠狠地踩了下去,令人胆寒的血溅之声响起,人头竟是被生生地踏为一片模糊的血肉,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流动在一起,令人作呕。
一个山贼见同伴不仅被杀,甚至连其尸体都惨遭践踏,正欲上前,副首领刀又出鞘,寒光一闪,再看那山贼,早已人首落地。
众人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皆是震惊。
就在这时,由于度空大师的归天,原本屏蔽两头魔、仙传承的屏障陡然破碎,山贼头领心中一惊,双眸紧盯着两个传承,不敢妄前,看着众山贼,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去看个究竟。
两个山贼把那两个传承搬到副首领面前,一个传承的承载体是把剑,另一个则是一杆血色红幡,不知是何魔物。
副首领左看右看看不出个究竟,反倒被其上的烟尘呛了一口,心中气愤,便把两物猛地一踢。
或许是天意,亦或许是巧合,一柄仙物,一杆魔物竟都是被踢到了凌辰脚边,皆是触到了凌辰。
或许是天意,亦或许是巧合,一个仙承,另一魔承竟都是在同一刻解开了尘封已久的传承封印。
或许是一魔一仙临死之中,仓促之下,未设考验,仅让有缘人得之,此刻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凌辰,并同时窜入了凌辰的脑中!
正处于接受佛教真咒的凌辰脑中忽然贯入了两股截然不同的传承信息,识海中正被一股佛光包裹在内的凌辰不由得一怔,呆呆地看着朝自己疾驰而来的两股光芒,一股邪魔之气丛生,甚至使识海都染上了黑色。另一股清灵之气,如阵清风扫过了识海之中,竟将染上的黑气轻而易举地清除,那股魔光似是恼怒一般对仙光充满了恨意、杀意,却又是不敢上前。
虽说两股光芒在识海之中你追我逐,但最终,还是齐齐疾驰向凌辰。
凌辰面色大变,自那两股光芒中微微溢出的气息中与佛咒传承一般,有着一种时隔已久、沧桑荒凉之感,在这大殿中符合这种气质而威力强大的东西,只怕只有那大殿那一仙一魔留下的传承了。
凌辰脑中猛然想起度空大师警告:“……放置了两个传承,一便为魂念魔气传承……你若通过三海考验,接受六字大明咒传承时千万不要随意触碰,否则三传承融为一体,轻则入魔为行尸走肉,重则顷刻间烟消云散,永世不超生!……”
想起这段话,双眸中映着飞速疾驰而来的两团光芒、两个传承,面色一变再变,身形一闪,欲要躲开,却发现在两个传承的极速追击下,自己的逃遁也不过是耗费体力而已,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凌辰见着几近必死的困局,不由得苦笑一声,声音带着苍凉、萧索:“真是未曾想到,在邪海中侥幸逃生,如今……却是要在这三个传承手中爆体而亡……当真是吾命该绝?”
凌辰仰面看着深邃的识海上空,似是在询问一般,却仅仅得到自己的回声。
“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不坐等死亡!”凌辰面色一厉,身形一闪,瞬间便逃窜出数十丈远,身体暴退的同时,随着其的心念一动,在两个传承之前显现出了一座几乎高达识海顶端的坚固石壁,将凌辰与两个传承自中间隔开,以此来阻挡两个传承,同时强稳下心神,努力消化着六字大明咒传承,欲要赶在两个传承触到自己时消化掉传承,这样的话,便无什么爆体而亡了。
不知为何,凌辰心中想到这位自地府邂逅便与自己不离不弃的恩师心中便不由得一颤,鼻子一酸,看向飞来的两个传承的双眸中却渐渐地涌出了片片的泪花,视线也便得模糊起来。
“死老头子……不,师父,来世再……见吧”凌辰口中不由自主喃喃道,喉咙处似是堵上了一块石子,令他的声音微微梗塞。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他师父了吧……凌辰嘴唇一动,心中想到,看向两个耀眼的光芒,凌辰心中也释然了,不再躲避,而是横挡在光团面前,任由光团狠狠地冲击在了身上。
胸膛被击中处血肉模糊,血光在这识海中格外醒目……此刻,仿佛天地的时间已经凝结,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