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林走后,我问王豪东和木代:“你们是早就知道了的?”
木代把长刀往我床上一放,伸了个懒腰躺倒在床后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学校这些地盘的事太复杂了,我不想去问也不想去听,我只知道今晚有些人可能想要对你不利。”
王豪东淡淡地接道:“在班上听人议论你的事后,本来我对田小龙也是有意见的,就算他要当一楼的新老大,也不用踩着你二哥前行。但后来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田小龙好像是被逼的。”
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了句:“被逼?被人逼着当老大,然后还来打自己的兄弟吗?”
“不是!”王豪东的表情有些凝重,跟着斜靠在我的床上后回道:“他今天晚上嘴上说去商量兄弟的事,其实是去找人交涉,特别是找彭老师交涉别人要来为难你的事,说直接点其实是去给你求情去了!”
我觉得要真是这样的话,田小龙就考虑得有些太过复杂了,他什么时候见我低头求饶过?不在关键时刻和我一起抵挡恶狗,却跑去求什么情呀!
听了我的疑惑,王豪东却解释道:“你平安回到宿舍是肯定不成问题的,毕竟还有诺姐在,就算诺姐收拾不了局面,估计也会有人站出来。但如果小龙不把所有兄弟召集走,那这些兄弟就会跟着遭殃,对付一只或者一群恶狗我们不怕,但对付全校的恶狗,我们没那个实力。”
木代忽然插了一句:“有兄弟为你而受伤,那你肯定是会过意不去,并又要闹出更多事来!豪东老表说得没错,我们不可能与全校的所有恶狗为敌。小龙其实是一翻苦心的!今天晚上胆敢来找你麻烦的人固然可恨,但今后小龙心里也就会有底了……”
正说着话,关灯时间到了,我也不再追问那多,直接上了木代的床上躺着。
应该是过了好久,反正我都差点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的时候,宿舍门才被人打开。我心头微微有些紧张,轻轻地把匕首抓出来握在手上。
听声音是室友们鱼贯而入,可能是太夜深的原因,他们都没有洗漱就各自摸黑回床上睡了,而且均是一言不发。
借着窗帘透进的微弱光线,我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后面我的床前,看样子应该是田小龙。果然,站得一会后,田小龙的声音低低传来:“所有人不准吭声,把家伙摆在顺手的地方,如果有人进来的话,无论是谁,只管打出去就是了。”
见没人应声,他才接着小声说道:“二哥,你到我的上床睡去!”
睡在我床上的王豪东轻声应了一句:“不用了,我在这呢!”
田小龙听见王豪东的声音也不诧异,接着说道:“豪东,大家都知道你在我们宿舍!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我来跟你睡,叫二哥上我的床上去吧。”
“先睡你的,一会如果真有狗来的时候,用力点打就行了!”王豪东低吼了一句后不再说话。
田小龙上床去了,宿舍里顿时静得鸦雀无声。我却再也不敢入睡,竖着耳朵听着楼道上的动静。
人最痛苦的其实不是遇到危险,而是那种等待危险到来的过程。我强行睁着眼睛坚持了好久,也没有等来说好了要找我麻烦的人,不但如此,外面楼道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好像根本就没有人要到来。随着夜越来越深,宿舍里慢慢鼾声四起,不过听声音田小龙却好像有些辗转难眠。
直到第二天早晨学校广播响起,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人来过我们宿舍。
我在后半夜实在忍不住,也就给睡着了。灯亮醒来的时候,田小龙见我从木代的床上下来时,先是微微有些吃惊,但随即却大笑道:“兄弟们,看来是我有些多疑了,我们都应该学学木代老表的忠心呀!当然,还有豪东兄弟,在宿舍守了一夜,恐怕也没睡好吧!”
王豪东没有应声,起床后看了看我们宿舍里的兄弟,见没什么异样,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走了。木代却向田小龙问道:“怎么回事,难道那些人认怂了,甘愿跟张老表一样做个普通学生?”
田小龙先招呼室友们道:“你们先去出操、上课,我昨晚没睡好,今天翘课一天补觉,如果蔡老师问起的话就帮我和二哥一起请个假。”然后才回答木代:“说来话长,你出去带操去吧,我跟二哥在宿舍里聊一下!”
我也没睡好,所以便跟着田小龙一起留在宿舍,反正他这个班长大人发话了,有课不翘白不翘。
田小龙却没有接着睡觉,待室友们都上早课去了后,这才问我:“二哥,昨天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放弃和李正良的单挑呢?”
我微微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吗?反正地盘的事一直都是你在处理,现在绕了一圈后还是回到你的手上,更加名正言顺不是更好吗?”
田小龙听后却非常激动,先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扯着嗓子叫道:“张世明,你扯什么鬼谈?别人背后说我议论我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凑热闹吗?如果你觉得不想跟他们玩下去了的话,那我在这白费什么精神?”
看着他那愤怒的样子,我感觉自己曾经的那个兄弟还在!刚才我说那话时语气确实有点反常,话说谁处在我这角度都不可能正常呀,几个小时的时间、错过一场约好的架而已,我不但丢了老大的位置,接手的还是自己最铁的兄弟!这也就算了,最胸闷的是听说原来的那些我一样没有见外过的兄弟还要来找我的麻烦,换谁能有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