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也不知道是梦里梦外,我像蚱蜢一样从床上跳醒了起来!
梦!真的是个梦!
但我的手背好痛,梦中被金娘扫过的手背上,居然有几道淡淡的血印,好痛!
这么真实——
梦里我已魂飞魄散,但梦醒之后我更恐惧!
这是历史重演!这是真正的不祥之兆!
这个梦就与当年那个关于连孝的梦一样,一模一样……
当年就是我做了那个不祥的梦,连孝他就死了,而要幸福地嫁给连孝为妻的黎雪也成了未亡人,所以我再也不敢见黎雪,更不可能再能正常地跟她称姐道妹。
我全身颤抖,猛烈地咳嗽起来,甜腥的血味从嘴里涌出,和我的眼泪一起滑落——
噩梦即将兑现——
所有的预兆,都是从七年前的那个梦开始。那让我此生难忘的实现的噩梦,是关于连孝的。
连孝,是黎雪的未婚夫,也是我们青梅竹巴的玩伴。
黎雪是在宋令箭与韩三笑来之前我最亲密最要好的朋友,虽然她并不是个健谈活泼的人,但我们却特别的交心。
我从小失父无母照顾,都是邻里乡亲将我带大,因为做得绣品生意,与开店铺的黎雪家来往得特别多,黎雪的父母对我很好,将我当半个女儿,我对他们的恩德常感在心,黎母偶尔会感叹着道:“你爹是个正直磊落的英雄,于我们镇上每人几乎都有恩德,我们待你好那是在报还恩情,飞儿你千万不要有所负担。”
所以他们有好看的布料总是第一个想到我,每逢新节都会请我去他们家一起过,做衣服弹新被,总是我跟黎雪一人一份,黎雪比我家长一岁,就像个亲切的姐姐,什么东西都让着我先挑。
爹虽然已失踪数年,但他的厚德一直在荫护着我长大,看着他们善意又怜悯的眼神,就好像爹一直在用心嘱托一样。
连孝也是我们一群玩伴中的一个,他经常随他父亲在外走货,故而识得很多外面的新奇事情,也经常会带点小玩意来让我们开开眼界,跟我们说着外面的大千世界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连孝很喜欢文静又漂亮的黎雪,从小就喜欢,打小他就说长大了要取黎雪当妻子,要生一个像黎雪一样的漂亮女儿。他说这话的时候黎雪总是羞红了脸,而我总是在边上咯咯咯地取笑他们。
连孝会护着黎雪,对我假凶道:“不准笑我家小媳妇,再笑以后我们的女儿不叫你飞姨。”
黎雪急了就会打他:“谁是你家小媳妇,燕飞,快帮我一起揍他!”
我们就一起心照不宣地长大着,到了十五岁,连孝就摧着他爹向黎雪家提亲了,镇上的人都知道黎雪是连孝未来的小媳妇,除了连孝,谁敢向她家提亲?
没多久,黎雪的父亲就开始忙活着给她张罗出嫁的事情,黎雪的喜物由我一手包办,我要为她绣一条天下最精致绝伦的红盖头,让她做最美的嫁娘。
为黎雪做着喜物,我难免心里失落,本来我们总打打闹闹在一起,我从来也不会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现在她要出嫁了,以后有自己的丈夫或者孩子,我再也不能跟她手拉着手相拥入睡,聊天聊到天亮了。
第二天就是连孝要来送彩礼的日子,黎雪呆在我院子里呆了大半夜,我们像往常那样肩并着肩聊着天,说到往后的生活变化,黎雪还担心我孤单而发誓一定会时常来看我。
大晚上的的黎雪就回了家,要好好补个觉等连孝来,我则也是靠坐在床上做了个小寐,呆会还得起来给黎雪把喜物送去了。
就是那个小寐,寐出了一场悲剧,连孝的名字也成了一个诅咒,化身为剑深深扎在我的心里。
我梦到我们三个人一起坐着马车出村置办新家的家什,黎雪开心地跟我说着她新房的样子,连孝也显得很开心,他一直盯着黎雪神彩飞扬的样子,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完似的。
我笑了。因为连孝又像以前那样,偷偷在背手伸手拉黎雪的头发,我转过身,一把逮住他的手道:“都快成亲了,还在我后面做小动作呢,你们呀,就大大方方地牵个手嘛。”说着她拉过黎雪的手,将两只从不敢牵住的手握在了一起。
黎雪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手在连孝手里却没抽回,连孝傻愣愣的笑了,手也握得更紧了。
我高兴地拍拍连孝的肩膀说:“你可要好好对黎雪,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就是那么一下,我感觉自己的手一阵刺痛,天干物燥,偶有碰触有麻扎的痛感是有的,但那次特别厉害,连孝受痛,猛地向边上闪了闪,正是那么一闪,马缰往边上一甩,马自然而向边上一倾,马蹄踩到了路边的碎石,嘶叫一声再往边上躲去,速度太快,根本没办法拉住!
就这样,痛疯的马匹带着马车和马车上的三个人向山下的万丈深渊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