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冲正多番被拒绝后,便也没有再来原中打扰,只是每次经过兰原,都会停下来看看她。
云淡则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她很害怕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她知道燕冲正家中有妻有女,虽都已到而立之年,已非青春少男少女,但也会招瓜田李下之嫌,又怎敢多加来往?
总是与燕冲一起的两个捕快,她也断续地知道了些:
二十出头的那年轻人叫人,在衙门里做些书卷之类的工作,他看起来很温和,总是笑眯眯的弯着眼睛。
另一个活泼又开朗的少年般人物叫严父血,是个孤儿,燕冲正来镇上后就一直跟着燕冲正,对他像对自己的兄长或父亲。
他们三人经过原子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由他抱着燕家女儿,燕冲正进原找她时,严父血则会像个大孩子,抱着燕家女儿在不远处抖抖跳跳,逗得燕家女儿嘶声大笑,倒更像是大哥哥抱着小妹妹。
他们总是有说有笑,偶尔年纪小的严父血也会哇哇大叫地与燕冲正对驳,但最终总是他自己哈哈笑了。】
说到家,云娘扭头看了看黑俊,温柔地笑了,仿佛现在眼前的,还是当年那个文静内敛的年轻人。
黑叔叔也是目光迷离,嘴角边上竟微带了笑容,也在回忆那些快乐无忧的往事,他们三人在放工回家的镇路上,一路的兰花洁白美丽,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明朗的笑容。
这些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云博就会在屋中,冰冷冷地看着阳光下的人儿,那种眼神令云淡心痛不矣。
云博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都不一样,他怕有病,他怕冷,即使是阳光明媚,他也不能随意在地风中多跑一会儿。因为突如其来的寒疾随时就会发作,会令他倒地不抵冰寒,会令自己的母亲担心落泪。
所以懂事的云博一直都在房中,虚弱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难怪,博哥哥的面色特别的苍白,也总是安静地在房里看着,原来是寒病太重,不能多在户外奔跑的原因。
【互不干涉的日子过了一段,一件事又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那场半夜突然如其来的大雨,将新盖好不久的屋顶冲破了个口水,雨水从房顶漏下,湿了云博大半张床,云博本是阴寒体质,一经水渗,一下寒疾就发作了,家里的存药也不够,云博一直发抖咳嗽。
云淡慌了神,抱着孩子就去镇上找大夫了。
还没到镇上,云博的情况越来越糟,身体冰冷僵硬,开始喃喃乱语,不得已云淡半途停了下来,将能盖的衣服都裹在了云博身上,可是云博还是一直说冷,冷得牙齿打战,但他的脸却烫得不正常——】
这……上官衍上次在西花原病倒时,好像也是这样的症状……
【云淡平时总是非常小心,云博也从来没有这么厉害地犯过病,她抱着儿子躲在深夜人家的檐下,不敢随意再移动云博,又不敢扔下云博自己去找大夫,又是半夜时分,她就算是喊人来帮忙,也没人会来!
她乱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比上云博重要,他绝不能有事,但她能怎么办?
——那时燕冲正刚好经过,听到云淡的哭声,循声而来,对云淡来说,任何一个人在此时出现,都像是救命的希望。
云淡抓着燕冲正,马上跪了下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博儿……救我的博儿……”
燕冲正看了看一脸苍白的云博,飞快脱了衣服盖在云博身上,还细心地将手中的雨伞架在了他们身旁,好为他们遮些风雨。
深知夜半男女有别,燕冲正很有分寸地站在檐外,任自己被雨淋得湿透,问云淡关于云博的病情。
云淡将云博的病大致说了下,燕冲正皱了皱眉,知道这病只能找大夫去治,一把抱起云博,拉着云兰就去找大夫了。
夜半时分,医庐早就关了门,燕冲正拍门叫唤的声音被雨冲碎打散,没人下来开门。
燕冲正拍门无果,一脚就将门踢开了,抱着云博进去大叫大夫。
云淡被吓了一跳,燕冲正好歹是个捕头,居然也会做如此强盗之事,不过情非得已,她竟然十分感动。
大夫匆匆和衣下来,一脸慌张以为是贼人闯入,一见来人是燕冲正,马上就和气了,得知云博病情,十分认真地为其诊病去了。
云淡在帐外怕得手脚冰冷,孩子,这么大的风浪我们都经历过,寒冬冰河我们一起游过,只是夜雨一半,你决不会有事的。
想着云博所经历过的苦难,云淡心都要哭碎了。
燕冲正也是一脸担忧,问云淡:“云博这病,如何得来?”
云淡抹着流不止的泪道:“自小便有的,痛根难拔,只能时时防着。都怪我,屋顶没谅全就急急搬进去住,害苦了博儿……”
燕冲正叹了口气,道:“孤儿寡母,也是不易。”
大夫诊好病出来,无性命之虞,开方抓药,还亲自代为煎药去了,这周到照顾,可是云淡以前没受到过的,定是看在燕冲正的面子才会这样。
云淡一直陪在云博边上,直到他的手渐渐暖了起来,她才放心哭了出来。
也许别人会觉得,云淡太过小提大作、太软弱没用,但谁都不知道云博对她的意义,他是她活着的希望,那么多的困难他们都一起经历过,就算苦难让他们中的一个人死去,也绝不能是云博。
燕冲正看着云淡哭得像个泪人,笑了,道:“云博醒来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