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原来真的是宗柏——那么这漂亮公子难道就是上官老爷么?
云娘的脸上露出缅怀又温柔的笑容,这种笑容与她平时的笑不一样,这是发自内心的笑,甜蜜,幸福,这回忆对她来说一定美极了,一定时常放在心中细细回放,想着初见时那人的一点一滴。
【云淡马上又变回了平常的云淡,懦弱,带点绕不过弯。
她羞愧地低下头,带着他们去找回那对瑟瑟发抖的小白鹿。
“这么平庸的丑妇,下巴还青块紫块出来吓人,真是不要好。本公子不想到见到这么难看的东西。”漂亮公子转头走了。
云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相较前几天的红肿已经退消了很多,瘀青出来了,的确看起来可笑丑陋,不过她整日与植物为伍,根本不用在意容貌,现却被一男子如此嘲笑,心中酸痛不已。】
韩三笑道:“看来这男的还算是有见的,不过夺人一对子女,也挺狠的。”
我倒是满心欢喜,笑道:“你没见人家也跟有人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么?我倒觉得这公子可爱极了。”说罢我还偷偷瞄了一眼上官衍,这公子十有九成就是他们父亲年轻时,哪能说太重的话呢。
韩三笑看着宋令箭哼哼几声:“毒舌的德性,倒真是跟某人像极。”
宋令箭瞪他一眼。
云娘宛尔,继续道:
【这行人虽然严肃得吓人,但他们言出必行,将伤愈后的白鹿放生,但这白鹿很有灵性,总是徘徊在花原后的岩石附近,仿佛地等待调皮外出的孩子归来。
云淡不忍再见这种骨肉分离的难言之痛,下山回家避了很多天才复又上山。
几日后云淡她一回花原,发现花原已经面目全非——
云淡自己苦心搭建的那小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精美的房子,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才不过短短几日,它就像是从土里长出来一般立在那里,令人惊叹。
漂亮公子一队人马已经扎驻在了她的花原,正乐在其中地享受山泉美景。
云淡不舍得自己大片兰原被占,苦苦求守原的仆从们让她见漂亮公子。
没想到漂亮公子耍起无赖来竟十分理直气壮,一句话说得云淡无言以对。
“我没见哪里刻着你的名字,现在它归我了。”漂亮公子是这样说的。
“那这里也没有你的名字,这明明是我种的花原,我——我请人盖的房——”云淡已经想放弃了。
漂亮公子环顾四周,得意笑道:“房子?这里哪里有你们这些乡村农妇的那些丑陋房子?倒是这房子是本公子的,不信你看——”
云淡依着漂亮公子所指,看到房子门匾上写着的“博”字,应是取字他名字的一部分。
云淡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也找不到自己的这个庇护所能代表曾是她所拥有——她红了眼,她只是想要找一个能藏好自己的地方,为什么这样也有人要跟她抢?
她想不出什么词汇来辩,强权之下哪有公理?只能默然地垂泪走开。
“喂!真是个笨女人!这么容易就让给我了啊!你不是最爱跟本公子作对么,怎么这么没骨气的走了?金元宝还要不要拉?”漂亮公子得了便宜还要嘲笑人,在后扯着嗓子不满道。
云淡摇了摇头:“我的确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里是我的,你要,就拿去吧,只愿你好好对待这原子兰花,我种了许多年。”
“丑死了,谁要这些贫贱的乡花,我要把这里铲成平地,挖个池塘来养几百条鲤鱼你说如何?”
云淡苦笑:“你想这么做,我也阻止不了。”
她蹲下身,采下一朵兰花,当是最后的祭奠。
“真是又丑又蠢,活该被人欺负。”她听到漂亮公子在后嘀咕,再忍不住眶中眼泪,这世上她的确无依无靠,家中有父有姐,却不知应向谁求助,现在原屋被毁,更不知应何去何从。
“喂!笨女人,叫你听见没有?居然当本公子不存在!”漂亮公子还在后面叫。
云淡停了下来,一抬头,漂亮公子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插腰正立的好不吓人!
“喂,你哭什么,你已经很难看了,再哭成这样像不像鬼?吓不吓人?”漂亮公子拦着云淡不让她走。
云淡道:“你已得到你想要的,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漂亮公子似乎有点词穷了。
云淡心中气极,只想下山避开这个瘟神。
“喂!你怀中藏了什么?这原子是本公子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公子的,你不问自拿就是偷!”
云淡气得发抖,毁了别人的屋子占了别人的半生心血,现在居然连朵兰花都要吝啬计较,怒道:“是你说要铲掉这兰原,我想留朵作纪念,难道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拿我如何?”
云淡气得眼红掉泪。
“你再哭,我就杀了那只白鹿,反正现在有一对,死一只也没关系。”
云淡一愣,他居然拿白鹿的性命来要胁她?!】
我很认真地听着,想像着兰原胜景下他们的样子,一定美极了,像个佳偶天成的美丽故事,这贵公子一定是想留下云淡,才作了这么多难以理解的任性事,当时云娘也许气得心痛,但现在一一想来,兴许都十分甜蜜吧?
我看了看一旁的黑叔叔,他一脸迷惘地看着云娘,也在十分认真的听着,这故事,十几年前与他相处好几年的云娘没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