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我像是无头蝇虫,什么事情都没了主意。
夜声静静的没有答话,难道他又走了?
我伸手一摸,一下就摸到了温而不热的手——夜声还在?
我脸一红,马上收回了手:“对——对不起,我以为你走了。”
院门上的梨铃突然叮铃铃摇了一下。
“嘘——”原来夜声在认真听着什么,我一说话,他就让我别出声——
有什么声音么?我仔细听着,听到后院谁走了过来,脚步很重也很急,是个男人,这男人经过前院时,在我房门前面停了停——
“燕姑娘在么?”这男人声音我听过,就是有份参与到金娘死案的仵作曹南。
我是回答?还是不回答?
“我在,有什么事么?”我未回答,夜声帮我回答了。
我心一抖,还是不习惯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别人嘴里响起来,夜声仿着我的声音病恹恹地问道。
“哦,我刚给燕错看过病,方只不过才血气上涌吐了点瘀血,现在睡去了,没什么大碍,告知姑娘一下,请姑娘放心。”
“有劳曹先生了。”夜声简单唯妙唯肖,语气中悲伤又带着迟疑,像得我寒毛直立。
“那我先走了。”曹南脚步声起。
夜声又问道:“借问曹先生,上官大人伤势如何了?听说他在巷中受伏,没什么大碍吧?”
曹南道:“哦,没什么事情,我会向大人转达姑娘关心。”
“有劳了,大人对燕错的案子劳心劳力,等我眼睛好些了,自会登门拜谢。”
我懊恼地皱直敢眉头,这个夜声,怎么这么多事?!
“恩。姑娘还有其他事么?”曹南好像急着要走。
“没有了,曹先生慢走。”
曹南快步走了,我正想埋怨夜声干嘛要自作主张说要去衙门拜谢,夜声问我道:“姑娘院中来了新客么?”
我一愣,道:“哦,是,是韩三笑从雾坡带回来的姑娘,好像叫针儿,一直在病休,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过她。”
夜声笑了,他笑得很古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姑娘要去看看么?”
我又一愣:“现在?”现在去?怎么去?谁去?
“对啊,趁现在。”夜声拉起我的袖子,轻轻开门往外走去。
我碎步跟在后面,走到院子里时,夜声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很不适似的深吸了口气。
“怎么了?不舒服么?”我听得出他呼吸不是很轻松。
夜声咳了一声,低声道:“恩。姑娘院门上的铃铛能不仅驱魔怯邪,还能散天下力,小生的戏法需要凝神聚气,方才一会儿已经让小生有点费劲,若是再在此间施戏法,怕是有心无力了。”
这我倒没有注意过,我听章单单说,这离铃是我爹用心血喂养出来的情物,它能保护绣庄,能保护燕家血脉。
“那——怎么办呢?”
“如果姑娘想让小生的戏法能在此间施展,只能暂时先消去离铃的散力。”
“怎么消?离铃的散力还能暂时消去么?”
夜声笑道:“自然是可以的,离铃受主鲜血供养,同脉人的血可以溶进铃面,铃面上有纹路计时,姑娘若是滴入自己的血,从血溶进铃面开始到离铃将姑娘的血全部消化掉的这段时间里,它的散力是会暂时消失的,类似于一只猛虎正忙于进时,是不会有心思攻击其他动物的。”
“果真这么神奇?这么说来,那滴入的血越多,离铃的失效时间也会越长?那它会不会吃饱了再也回不了功效啊?”我有点担心,因为这是我爹留给我们的遗物。
“这么容易消除,它就不是离铃了——若是姑娘担心的话,只喂两滴血就可以了,应该可以维持大半个时辰。”
“好吧。”我犹豫了一会儿道,夜声毕竟是为我帮我,我若各种担心怀疑,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么,而且,就两滴血,应该不会对离铃造成什么影响吧。
夜声道:“那么,姑娘先去将离铃取下,再以银针刺指,滴入两滴血后,再将离铃挂回去即可。”
我奇怪道:“不是说可以暂消散力么?还挂回去做什么?”
夜声笑了:“虎虽无力,但仍旧是虎,即使只是有形无力,也能吓唬吓唬人么。”
我一怔,吓唬谁?谁要对我们不轨么?我突然意识到,爹费这么大的力气去造养离铃,是为我们挡去伤害,但,有什么力量这么大,要伤害我们呢?
我依着夜声说的滴血入铃,离铃到了我手上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像个乖巧的孩子。
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消散力的办法?你知道离铃么?”
夜声失笑:“姑娘忘了么,巷中章木匠的话小生也有份一声听的,有些地方虽然他没有点名,反过来想想就明白啊。”
“啊——有吗?我怎么没有想到?”
夜声笑而不语,我知道,他只是忍着没说我笨而已。
我用力按着流血的指尖问道:“那现在做什么?”
“现在——哦,现在可能不方便去看那位姑娘了,那我们可以先将这几天要呆的地方布置一下。”
“不方便?也是,针儿姑娘好像很怕生人,还是等夏夏在的时候我再去吧。”
夜声又笑了,很古怪的那种笑。
“我们要呆什么地方?要怎么布置呢?”我追问道。
“这个小生自会带姑娘去了,姑娘要做的就是要当个好观众,不过,布置地方的时候为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