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中午,太阳也大,石板上的东西都干了,顾凤先拿起刀往袜子里放。
她的长靴湿了,她现在穿的是有点短的布鞋,刀子放进袜子里有点歪,她又角了袜带下来绑了绑。
她把东西都装进了百宝袋里,袋子里的那几块金子她没装,拿在了手里,等东西都装全了她背着弓箭又爬起了窗子,走到他身边把金子放他跟前。
络晷撇头看她。
“你莫气了。”顾凤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子道。
络晷顿时也是什么都不想说了,指指床,“睡去。”
顾凤眼珠子一转,往他身上瞅了一眼,见他也不像生气的样子,转过身就去床上了。
她夜晚再走也来得及,晚上好赶路,回去的路上又是好几夜都不能睡,现在睡一会也是好的。
顾凤趴到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络晷听她的浅息声就知道她一倒就睡了过去,他看着桌上那碗还有点热气的菜,摇了下头拿起了筷子。
顾凤睡了一会就醒了,她鼻子闻到了香味,先前路着睡得香甜的人一下就躬起了背,从床上翘起了身往桌子那边看。
北龙镇是商镇,来来往往的都是走南闯北的老商贩,住在镇里的也都是买卖人,十家卖铺总有两三家是卖吃的,再加上路边摆摊挑担子的,这吃的也是多,老妇得了银钱去,手里拿的那一块金子就能够他们全家好吃好喝一年了,莫说主子还给了一瓶延年益寿的药,她是一路把眼睛里见到的吃的都搬了回来。
这吃的摆了一桌,大都还是热乎的,香气四溢。
顾凤又嗅了两下。
络晷掉头就看到了她盯着桌子上的吃的不放。
“过来。”
一得招呼,顾凤立马就从床上起了身,汲着鞋子就往他那走,络晷从她松掉的袜子处看到了她洁白的脚裸,不禁又支了下有点头疼的脑袋。
“建婶。”
“来了。”老妇就在外头洗顾凤的衣裳,听到招呼就赶紧进来了。
“去给她买双成靴,挑鹿皮的合脚的买,袜子也弄新的……”络晷见她低头脑袋只顾往桌上瞧,脑袋更是隐隐作疼,“衣裳也要,小姑娘穿的那种。”
“是我疏忽了,这就去。”老妇这才想起街上有衣铺有现成的买,只是他们作为住家都是穿家里做的,未想起这事来。
怕挑不中合脚的,她还蹲下拿手量了量顾凤的脚。
顾凤被人抬起脚来,眼睛终于从桌上移开挪到了老大娘的头上。
等人一走,她缩回了脚,眼睛又往络晷看去。
“没饱?”络晷眼皮也微挑,从她的脚移到了她的脸。
顾凤摸了摸肚子,又擦了擦鼻子,看着吃的道,“还可以吃。”
没吃的也没事,但有吃的还是可以吃一些的。
络晷把筷子给了她,顾凤拿过筷子又看他,见他点了头就动了筷,埋头吃了起来。
她吃的专心,眼睛也不忘看络晷,见他没什么异色筷子就没停,等络晷吃饱了见她打着嗝还在往嘴里塞米糕,络晷往下看了一眼,伸手摸了下她的肚子,见小肚子鼓成了一团,他不禁皱了下眉。
“没饱?”
“饱了。”顾凤强咽了下嘴里的米糕。
“别吃了。”
顾凤看着他抢下了她手中还有半块的米糕,她拦了下嘴,把饱嗝和从喉咙里泛上来的米糕咽了下去,道,“我晚饭不吃了。”
不用去找吃的了,省着赶路。
“你这是把晚饭一块吃了?”
顾凤点头,看着桌上还剩着的吃的,咽着嘴里要浮上来的。
络晷看着她,确定她是说真的后,他轻笑了一声。
笑得顾凤不明所以,背后还发凉。
顾凤嗝都吓得不敢打了,屁股往另一边挪,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她那边的门……
好在络晷笑完之后起了身走了,顾凤坐了一会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声,除了风吹进门内来的声音……
她等了一会,见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虫蛙的声音响个不停,她躇踌着去门边探了探,见满是树藤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大门也是关得紧紧的,她站了一会也没听到脚步声,就又走了回去趴到了床上,看着大窗外飞过的鸟,也不知为何莫名地叹了口气。
但叹完气,她又睡了。
等络晷跟他的随身武士打完招呼回来,就看到她趴在窗边的床上睡得直打呼,脚上的袜子散了,明光晃的刀就在她的脚下铁着,她的弓箭就放在床边一角,她手一伸就能拿到……
络晷走了过去一坐下,呼声止了,她抬了一只眼睁开,瞄了一眼就又闭了眼,呼声又起。
络晷摇摇头,解了靴子靠在床头躺了下来,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摸着闭上了眼假寐。
他今晚为追她也是一夜未合眼。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下。
途中老妇来过一次,把衣裳放在了床角,这一路她也是只在初进门时看了床上合睡的人一眼,在主子看过来的眼神当中就飞快低下了头不敢多看,放下衣裳就悄悄地快步走了。
老妇这来一趟的声响倒没惊醒睡着的顾凤,络晷瞥她一眼见她睡的香也是复又闭了眼。
顾凤这一觉睡得甚饱,这几天连着赶路她也就是在困极时打几个盹,稍稍解了困就又赶路,这一觉醒来觉脑袋都灵活极了,她把脑袋从枕头和头上扣着她脑袋的大手间拔了出来坐起了身,对上了他朝她看来的眼。
“太阳下了。”顾凤看着外头回来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