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的底气都是他给的。
谢昭心里一声叹,把她放到南屋的窄榻上,自己也挤着侧躺上去,拢住她手指给她擦眼泪:“儿女都在也敢哭,你丢不丢人?”
她担惊受怕了一下午嘛!!!
雪梨泪眼婆娑地望他,双臂一抱他的胳膊:“陛下信我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一整个下午都提心吊胆的……才没忍住。”
他一哂,俯首边亲她边安慰:“好了,啊,没事。我早想来跟你说,但这不是年初一吗……”
午膳后和七弟说完那些事他就实在抽不出空了,来贺年的朝臣宗亲在外面堆得满满,弄得被这事搅了午膳的他想再补点东西垫垫都不行,遑论往她这六格院折一趟。
这种事他又不敢让宫人传话,万一意思上稍有差池……这呆梨子就能被吓死在六格院!
雪梨被他亲得惊恐全消,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蹭,把满心的小委屈和眼泪一起蹭给他,谢昭直到温存完了低头去看才发现她在自己怀里没干好事!
衣襟上被蹭得全是褶子,手一摸还湿乎乎的。
“咝……”他运气地倒抽冷气抬眸瞪她,雪梨赔着笑爬起来没脸没皮地说“奴家服侍公子更衣”。
她说罢下了榻就跑回北边的卧房去了,不过片刻就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回来。也不叫宫人随进来,直接跑到屏风后面,上手就给他宽衣解带。
解腰带、摘蔽膝、解下裳、脱上衣……
雪梨的手指往他中衣系带上一拽,谢昭不作声地眉头微挑:连中衣都要趁机换,这呆梨最近学坏了。
他佯装不明,随她把中衣也给他脱了,然后绕到身后给他穿上干净的。之后她就不绕回来了,手从后背环过来摸索着给他系衣带,侧颊完全贴在他背上,双手探来探去也系不准,手指划过他腹间的时候还总不经意地蹭那么一下……
谢昭就这么低头看着她自认高明地“占他便宜”,思忖着什么时候戳穿一回吓一吓她。
——这都算含蓄的了!
自打她月余前突然注意到他腹间有一块块轮廓分明的肌肉之后,就总找各种机会伸手摸,也不知是哪来的瘾!
有至少两回,他夜里睡得正香,朦胧中感觉又东西轻轻地抚来抚去、偶尔还戳戳,一睁眼就看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不掀被子都知道是她的小手又来瘾了!
——于是他翻着白眼想,姑娘,你是以为肉变成肌肉就没感觉了吗?
——还有,你知道你指甲很长吗???
雪梨好生摸索一番之后痛快了,这才慢条斯理地给他把衣带系好,接下来外面的常服穿得奇快无比,让他心里直揶揄“你连做戏都不知道做得到位点”。
罢了,看在她心惊了一下午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谢昭吁气,而后从容自若地跟她说饿了、想吃点实在的东西,雪梨立刻让厨房送吃的过来。片刻后晚膳送到,二人都变得十分心平气和,简直在用一种说“这个菜好吃”的口吻聊后宫刚传出的“不轨之事”。
谢昭说想吃实在的东西嘛,她就跟厨房要了一个红烧肘子、一盘糖醋排骨、一份四喜丸子。
在一圈素菜、凉菜之间,这三个菜显得特别霸气。
尤其是那个红烧肘子,雪梨觉得整个的看上去比较有食欲,便特意吩咐厨房不必先切好,于是它就成了各样精致菜肴间的一个“庞然大物”。不过这肘子炖得很透,筷子轻一夹,酥烂的肉就会脱骨而下,连光亮胶软的皮都一夹就可以撕下一块,搭着米饭大快朵颐十分舒爽!
还不太饿的雪梨就专注于给谢昭夹菜了,她一边把肘子的皮肉夹成一条一条往他盘子里放一边道:“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太后一直对我……挺那什么吧,但我细想想这事觉得奇怪,阿沅出生快一年了她突然怀疑这个,总不能是昨晚见了阿沅一面觉得长得不像陛下吧?”
她觉得不可能!阿沅长得跟他可像了!
谢昭就着米饭吃了两口肘子,又从四喜丸子上夹了一块肉下来喂到她嘴边。
等她吃进去,他说:“丽妃挑唆的。早上在柔嘉宫的时候,当着六宫的面说了这事,太后中午时叫了七弟去问话,七弟吓得不轻直接就来找我了。”
丽妃你有病!
雪梨恶狠狠地嚼丸子,吃的咔哧咔哧的——四喜丸子里不止猪肉,还有鸡肉、荸荠末和各样调味料。她总喜欢荸荠末切得略大一点,觉得这样吃起来才有口感——但从前只是为了口感,今天突然发现这么吃还能解气!
谢昭看着她忍不住笑,信手将肘子一转,扯了块炖得柔软金黄的筋下来掖给她:“嚼这个更解气。”
雪梨:“……”
谢昭悠悠地舀了点红烧肘子的汤淋在米饭上,专心拌饭口气轻松:“这事你放心就好,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信不过你根本不会让你那样去省亲。”
“那陛下不查查吗?”她嚼着那块筋说,“不用让旁人释疑?”
“越查闹得越大。我这边没动静,丽妃再折腾也没用。就算是她借太后的手让朝中一起闹,我一直没反应,朝中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他夹了块小排骨,连骨头一起丢进口中,肉吃净了就用舌头滚骨头玩。
“只是这样吗?”她